门上,挑眉看他,唇角挂着得意讥讽的笑,像看可怜虫一样,看着他。
白辛不知道他想向他宣示什么,也没有兴致知道。
他把血迹斑斑的炉鼎擦拭干净,在师父出门前收了起来,转而去烧热水。
只要有时间,他仍会按师父当时给他写的配方进行药浴,尽管有噬血珠和妖丹在身,药浴变得百害无一利。
这曾是师父对他的心意,他舍不得浪费。
蓝怀瑾看着少年平静的神态,脸上笑意淡了,眼神如淬了毒,寒光更甚。
午后,白辛一如既往,摘了些梨花放在白越水床头。
路过窗前时,他脚步顿住。
院子一片圣白的梨树下,蓝怀瑾将师父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面颊,他们在树下耳鬓厮磨,宛如世上最亲密的两人。
白辛愣了半晌,捏了捏掌心一朵小白花。
蓝怀瑾斜瞥窗口。
出现在那的人影,灰头土脸,头发绑的散乱,一些药草浆黏在发丝上都不知道,很是狼狈,右脸还有道伤痕,原本清俊漂亮的少年眉眼,仿佛蒙了层灰,充满了倦态,狼藉。
对方眼眸望来,短暂的怔了怔,面色仍是十分平静。
是装的,还是他猜错了?
蓝怀瑾真看不懂了。
他松开越水,想起每次白辛送来又被扔掉的梨花,便折了朵,给越水戴在耳边。
“越水,笑一笑吧。”
白越水知道窗边的视线,抿了抿唇后,努力勾了勾嘴角,露出浅浅淡淡的笑。
她太久没笑了,笑起来十分勉强苍白。
蓝怀瑾无奈,这太过敷衍的笑,哪像真的欢喜,他松开她想换个招试试,余光扫到窗边,却微微一顿。
少年望着树下轻笑的人,神情突然有了微末的变化。
他灰暗的眸子眨了眨,小心翼翼确认白越水脸颊上的笑后,眸光亮了亮,好似整个人活了过来。
蓝怀瑾不可置信。
他从未想过白辛在意的,是这个。
少年好像只想,单纯的想要他师父笑一笑,开心些。
蓝怀瑾没见过这样的人。
疯子。
他忍不住骂了句。
他没有再对那疯子耍无用的小伎俩,朝夕相处,他总能找到暗算的机会。
没多久,他趁白辛专心给越水喂魂珠的时候,从旁偷袭,白辛反应过来躲过两枚冰魄针,最后一枚却不敢躲。
他手臂往后护着昏厥的白越水,冰针入骨,白辛脸色一白,险些跪倒在地。
蓝怀瑾乘胜追击,掌劲袭来,白辛忍着剧痛,将冰魄针震出体内,随后动作快得不可思议,直接将人踹到院子里,他双目发红,掐住蓝怀瑾脖颈,“你找死!”
蓝怀瑾难以呼吸,脸颊涨的青紫,看到少年眼底滔天的杀意,不以为然地笑了,神色充斥着有恃无恐的恶毒:“有本事杀了我。”
白辛修长的指骨收紧,他顿时再说不出话来。
蓝怀瑾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白辛松开他,将人狠狠掼在地上,“你差点伤到师父,要是有下次,我不会放过你!”
蓝怀瑾全身剧痛,挣扎着坐起身,忍无可忍:
“你是不是有病啊!既然害怕越水生气,为何一意孤行,做着她最讨厌的事,你为她造了那么多杀孽,强行为她续命,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你有没有想过,她愿不愿意,你这样做,只会让她生不如死,比死还煎熬!只会让她对你恨之入骨,你在害她……愚蠢!蠢不可及!”
被破口大骂的白辛,冷漠地瞥了眼蓝怀瑾,退了两步转身离开。
少年固执的认为,人死灯灭,在死亡面前,一切都无关紧要。
他不想让师父死。
她那么好,应该好好活在世间才对。
炼制魂珠第四十天的时候,以五大宗门为首的仙盟找到此地,攻了上来,
他已人人得而诛之。
白辛将斗篷给白越水戴上,将人藏的严严实实,带着她逃了。逃亡途中,他每日依旧给白越水练魂珠吃,足足四十九颗魂珠,足以修补白越水魂力,甚至让其魂力远超所有人。
喂下最后一颗魂珠后,白辛拿出一株鲜红的忘心草。
白越水自然认得这草,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白辛没说话,他一向寡言,也不会讨师父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