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目前还是当家的莫氏赶紧接话,问:“五弟妹,怎么了?”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
顾馨之挥手示意她看众人:“你看,连椅子都没多两把的,就我俩站在这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升堂呢。”当然,谢宏毅那一辈是没座的。
众人:“……”
谢慎礼:“……”
莫氏干笑,见族老们都不吭声,知道这锅自己背定了,只得暗骂了声,赶紧让人去搬椅子。
等椅子的功夫,顾馨之也没闲着,眼睛滴溜溜地开始点名:“三爷爷您让一让,腾个地儿出来。哎哟,看来你这年过得舒坦,这么占地儿……宏勇,傻愣着干什么?赶紧给三爷爷搬凳子。”
谢宏勇愣了下,下意识看向谢慎礼,见他颔首,脸上立马露出笑意,响亮地“诶”了声,大步过去,扶起那位谢家旁支的三爷爷。
顾馨之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接着道:”“哎哟四爷爷您怎么还歪着呢?是不是过年吃太油腻,有那什么中风的征兆啊?宏成,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搭把手?”
有了谢宏勇那一着,谢宏成下意识听令。
顾馨之:“四爷爷都快没地儿了,二伯,您怎么还不动一下……”
屋里接连响起桌椅碰撞、茶盏磕碰之声,族老们还未反应过来,座儿已经被挪开,让出了主座。
下人搬来的椅子也到了,见状麻溜将其摆在主位上。
一连串下来,屋里紧张严肃的气氛早已消失殆尽。
谢慎礼、顾馨之俩人安然落座,舒舒服服地端着茶盏。
顾馨之一边端茶盏,嘴上仍在指挥:“坐,都坐,站着怪累的……邱管事,再搬几张椅子来,大过年的,让宏勇他们也坐着说话。”
族老们一个个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下马威还没摆上,就被对方明着暗着讽刺了一番,如今连主次都倒了过来……
白眉的谢四太爷第一个缓过来,拍桌道:“坐什么坐,族里商议事情,有他们小辈坐的地儿吗?能在边上听着就不错了!”
谢慎礼:“无——”
“哎哟,”顾馨之撞了下他胳膊,抢声道,“不坐就不坐嘛,反正他们年轻,站会儿也没事,四爷爷别为这点小事生气,您都一把年纪了,要是气坏身体,那真是不值当。”
谢四太爷气得脑门直抽抽:“你闭嘴!”
顾馨之:“哦。”顿了顿,又道,“四爷爷您火气这么大,要不要让人给你炖点下火的——”
“闭嘴!”谢四太爷的拐杖敲得咚咚响,“你看看这场合,是你叨叨的地儿吗?”
顾馨之嘟囔:“不都是自家人嘛,又不是跪祠堂。”这时代,女人不承香火,没有资格跪祠堂,自然不能在祠堂叨叨。
谢四太爷被气了个倒仰。
谢慎礼掩在茶盏后的薄唇微微勾起。他想,往日觉得他家夫人的耍赖大法很是难缠,今日用到别人身上,竟然……感觉还不错。
他放下茶盏,按住还想继续说话的顾馨之,后者看他一眼,乖乖闭上嘴,将场子交给他。
谢慎礼环视一周,视线在谢宏毅身上停留一瞬,便挪开,缓缓道:“我知你们今日齐聚,所为何事。”
众族老凛然,齐齐看向他,被看了眼的谢宏毅也下意识挺直腰。
谢慎礼:“在下不才,兼任族长一职已三载,为族中处理过大大小小上百件杂事、祸端,不曾沾染半分族产……我自认仁至义尽。”
谢三太爷叹气:“你做得不错,但——”
“如今我遭贬丢官,虽仍挂着二品将军衔,在朝中却无足轻重,在外边也无法替族中子弟说话,难堪大任。”谢慎礼慢条斯理地说着自贬之语,“这族长之职,我确实该退了。”
众族老面面相觑。这确实是他们今日的目的,但……这般容易?
谢慎礼看向门口:“远山、苍梧。”
候在门外的苍梧应了声,立马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许远山紧随其后。
谢慎礼指了指箱子,道:“这三年,我处理族中琐事时,着实花费了不少,上回我夫人已经给二嫂看过了,那些实则不过是冰山一角……账本都在这箱子里,诸位看什么时候方便,结一下帐。”
众族老:“……?”
顾馨之却双眼发亮。哎哟,还能讨债?
知道族产底细的莫氏、邹氏齐齐变了脸。
谢慎礼犹自继续:“三年前,谢新晟以分产不分家的理由,劝我扛起谢家大旗。这产既然分了,便是我个人的,我在任族长,心怀族中子弟,自然乐意为大家分忧,但……”
言外之意,他若非族长,为什么要给大家垫钱?
众人脸色忽清忽白,非常精彩。
顾馨之撞了撞谢慎礼胳膊,朝他挤眉弄眼,唇语道:“哥们,干得漂亮!”
谢慎礼:“……”
总之,就是不能老老实实喊他夫君?
出族
这还不算。
谢慎礼话音刚落完话, 许远山便踏前两步,先朝三面各作了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