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山:“?”
苍梧:“噗。”
连青梧亦是低着头抖啊抖。
许远山意会,估摸着是夫妻俩的某种情趣,遂瞪了俩人一眼,不再多问。
他掏出一张信函,恭敬地摆到桌上,道:“主子,抚州那边来信了。”
谢慎礼接过来,确认印信完好,才拆信展阅。
一目十行,薄薄的纸张很快看完。
他满意点头:“那边准备好了,看来不等化冻,我们就可以出发。”
“诶。”许远山迟疑了下,“要提前给夫人打声招呼吗?”
谢慎礼想了想,摇头:“别了,她这操心的性子,提前说了,有的折腾。”
许远山自无不可。
谢慎礼想到什么,道:“现在大家都忙着走亲访友,正是消息散播的好时候,把年前查出的东西逐一扔出去。”
许远山愣了愣,迟疑道:“不等过完年吗?那毕竟是……”
谢慎礼:“速战速决。”
许远山凛然:“是。”
……
第二日,谢家西府设小宴,邀请了琢玉书院的几名先生、几名同窗共贺新春。
个中欢乐、忙碌自不必说,宴罢,送客离开的时候,谢慎礼亲自送柳老。
柳老今儿喝的有点多,路都走不稳当,嘴巴还一直叨叨。
“……那帮小子铁定荒废了,天天到处喝酒,回头我得给他们紧紧皮。”
谢慎礼好脾气:“嗯,您也别太操心,有宴书他们呢。”
柳老一听,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老了教不动了?!我告诉你,我还能给你儿子开蒙!”
谢慎礼:“……好,等我儿子长大,必拜在您的门下。”
柳老没好气:“你这信口雌黄的,儿子都没影呢——”想到他三十出头的人,至今膝下无子——不,他甚至才刚刚成亲,便默了下,然后道,“我没有催你的意思,这么些年了,你总算是有家有室有牵挂了,也不差这点时间……馨之是个好姑娘,别辜负她。”
谢慎礼神色柔和:“嗯,学生知道,学生不会的。”
柳老拍拍他胳膊,靠着他慢慢往前走。
谢慎礼小心地搀着他。
柳老晕乎了下,又慢慢开始说话:“这么多学生,我最担心你……你颖悟绝伦又心思缜密,但从小经历不太好,又无人压制,行事从无顾忌、手段也有些狠戾……旁人看你是端庄内敛,我看着你长大,却知你内里。”
谢慎礼安静地听着。
“以前觉得你这样,是能成大事者,现在想来,却是我想岔了……利刃出鞘,只有锋芒,那是杀人的刀。”
谢慎礼默了片刻,道:“不会的,先生放心。”
柳老哼道:“你说不会就不会啦?你十岁大点就敢跟人拼命,脑袋都破了还不肯退……你以为你现在比小时候好多少?”
谢慎礼哑然。
柳老:“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现在做的事情,跟小时候有什么两样?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有家有室的,不能不顾一切了。”
谢慎礼沉默。
“听到没有?!”
谢慎礼:“学生明白。”
柳老打了个酒嗝:“真明白才好。”他喃喃,“唉,我老了,我是管不动你们了……”
谢慎礼低声:“不会的,先生放心。”
……
宴会转天,顾馨之理所当然地起晚了。当然,单纯是因为前一天累着了。
等她爬起来,日头都挂得老高了。
问过许氏和谢慎礼的动态后,她简单吃了点羹汤,便打算开始理事。
昨儿摆宴,花的多,用的多,好多东西都得清洗入库,等着下回再用。还有宾客们送的礼儿,也得入册。
因着年前才送了年礼,大家昨儿打来的大都是些应景的糖果点心,得赶紧处理了。
还有,年也算过了大半了,她那铺子该收拾收拾准备开门,库存盘点、货品整理、新品上市、定制接单……种种都得运作起来了。
一大堆事,千头万绪的。顾馨之懒懒打了个哈欠,准备今天都埋在书房里干活。
还没进书房呢,就见许远山匆匆过来。
“夫人。”他神色凝重地行了个礼,道,“主子请您过去。”
顾馨之揉揉眼睛:“哦,怎么了?”
许远山:“族老们都在东府等着了,主子的意思,您也一起过去看看。”
顾馨之那股困劲儿还未消散:“族老们?大过年的,来给咱家拜年?”
许远山:“……应当不是。”
顾馨之又打了个哈欠:“哦,是来者不善?”
许远山苦笑,压低声音:“怕是,要换族长了。”
顾馨之瞬间清醒:“哎哟,还有这等好事?”
许远山:“……哈?”
顾馨之兴奋不已,提裙就往外走:“走走走,我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老古董,见天欺压我家老谢。”
许远山:“……?”他家主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