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许氏死活不肯按分成分配,甚至连管事工资都不肯要,说没有这样吸女儿血的道理,顾馨之没法,只得折中,每月给她交租金。
许氏听说租金定不高,算是女儿每月给她点心意,这才作罢。
将所有东西列好,顾馨之拿去官府立契,家里的财产分配便算妥了。
搞完这些,她顺道去了趟铺子,看看生意。
托皇后娘娘的福,她家铺子过了那波客似云来的热潮后,生意依旧不差,每日都有买布买衣的,尤其是后者。
这段时日她又加了几种童装款式,染的布料鲜艳,图案逗趣又新颖,如今又跟皇后沾了点关系,许多人就爱来她这里买童装,偶尔也有老板要求定制。
开业那段时间,许多姑娘夫人在她这儿定的裙裳陆续穿出来参宴,加上几大布坊联合走秀,有些门路的人都知道她才是主力设计师。如此,她家铺子的定制衣服,终于打响了名声。
许多高门女眷都愿意找她定做两身,留着参宴。
为此,她最近是愈发忙碌。
只是,她现在不比当年,她有田有粮有铺子的,自然不会拼死累活的接单子。她交代了李婶几人,有要下单的,写下要求,但每旬她只接两单,先来先得,多了不接,急单不接。排上队的,李大钱会提前通知各家,让客人写下设计要求。
而接到的单子,李大钱也会送回去庄子,或是她过来铺子时顺手带回去。
如此以来,她即便忙碌,也是控制在一个范围内,加上缝线、收边等细致活儿都有制衣房分担,她还能抽空研究新品,染制新的布料给铺子做新衣——嗯?好像这也是活儿?
好吧,她乐在其中。
她甚至比许氏还闲……咳咳。
总之,她今日去官府办完事,转道铺子的时候,李婶就将这段时间接下的单子递给她。
她现在算得上是京城里炙手可热的设计师,平常下单的也大多是高门贵妇。问题是,这京城不缺贵人,也不缺有钱人。她既然定了先到先得的规矩,那就不能看权钱排序。
她自问自己稳得住,但李婶几个却不好说。所以,她每次来看单子,都会把接单的几人都叫到跟前,一起询问。
这会儿正是午饭时间,铺子里暂时没人,她直接就在铺子柜台边翻看,若有客人进来,也不会耽搁。
顾馨之仔细翻看了遍单子,确认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能做,便问:“这回是哪家的?”
李婶忙道:“是安亲王府、与武库清吏司员外郎大人府上的。”
一高门,一从五品,看不出问题。顾馨之:“后面排队的名单呢?我看看?”
李婶忙去将单子取过来。
顾馨之仔细看了看。
李婶本是不识字,这段时日硬是学了些常用字,不过,这单子并非是她手书,而是李大钱写的。一份名单过俩人手,应当能最大限度地限制贿赂啥的。
反正,目前名单上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身份高低皆有、顺序也毫无规律。
她佯装深沉地看了片刻,然后放下单子,点了点其中一个名字,道:“将这家提上来……”想了想,“不能影响下旬的顾客,这家算加做。”
李婶眉开眼笑:“诶,这家夫人肯定开心。回头奴婢就让大钱去通知。”她好奇,“姑娘,这家有什么讲究吗?”
顾馨之随口:“这是柳山长侄子家的夫人,亦是谢先生好友家夫人。”
李婶懂了。
顾馨之想了想:“若是柳姐姐来单子,也别排队,直接送庄子上。”
“是。”
顾馨之吩咐完事情,想了想,还是叮嘱道:“我们家接单子的规矩算是踩在各位贵人们的线
上,若是一直这般规矩,旁人也说不上什么,若是有人坏了规矩,暗自调序、中饱私囊,这铺子的名声少不得要砸掉一半。”
见她说正经事,李婶等人忙肃手倾听。
顾馨之学着谢慎礼的姿态,神色淡淡道:“我这铺子招牌就算砸了,以我的手艺,我也能混口饭吃。但砸了我招牌的下人,我却不会再留。买几名忠心下人的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众人凛然。
顾馨之点点册子:“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顾馨之这才放松神情:“行了,我就提点几句,都去忙吧。李婶留下,跟我说说这两家的情况。”
“是。”
顾馨之再次捡起方才的单子,点着上头那安亲王府名字,问道:“这家是夫人还是姑娘要的?年岁如何、外形如何、要在什么场合穿,都说说。”
“诶。”接单多回,李婶已习以为常,略一回忆,便一口气报出来,“是府上的孙姑娘要的,那姑娘奴婢也见了,约莫十七八岁,瘦高个,皮肤白净,非常漂亮。”
顾馨之捏着笔在单子旁边记录:十七八,瘦高,肤白,貌美。
然后问:“怎么个漂亮法?秀秀气气的,还是艳丽的?”
李婶道:“就,跟水做的似的,眼睛水汪汪的,眉毛细细的,说话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