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少年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趴跪在泥泞中,五指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深痕。
他没?有明确拒绝白漪漪的爱慕,遍体鳞伤的他,可能也想被人好好珍惜一回。
这一切的开篇是那么完美,与戏文里?浪漫而忧伤的邂逅一模一样,如果?不是羽徽若杀了她,他们彼此救赎,彼此成为不可替代的唯一。
都怪羽徽若!
白漪漪咬着唇,满眼都是不甘心。
属于我?的,我?迟早会拿回来!
[] 不死
阿昙一大早就忙活起来, 因为羽徽若心血来潮想学做甜汤。
阿昙听流觞说,昨夜有四个羽人刺客落网,想来羽徽若做甜汤是为了哄太子殿下, 保住那四个羽人刺客的性命。
甭管羽徽若的动机是什么,她肯为太子殿下学做甜汤, 天子殿下知道肯定会开心的。太子开心, 流觞就开心,想到这里,阿昙更加卖力。
太子殿下那边虽未明说, 流觞给?过暗示,太子殿下不?是真的想断了帝姬的伙食, 他只是与帝姬吵架,一时下不?来台,相反的,流觞还常常给?阿昙塞些好食材,用来给?帝姬补身子。阿昙这下不?装了, 直接问厨房那边要?了做甜汤所需的食材,与羽徽若泡在厨房里一整日,总算教会了羽徽若炖甜汤。
翌日一早, 羽徽若就进了厨房, 还不?许阿昙围观。
甜汤要?小火慢炖,羽徽若嫌热, 除了偶尔看看火, 其?他时间都在院中修剪花枝。
两个时辰后?, 羽徽若端着炖好的甜汤, 去寻鹿鸣珂。
羽徽若一走,白漪漪出现在廊下, 手中攥着半包□□,随手丢在了羽徽若刚修剪过的花丛里,古怪地看着她的背影:“羽徽若,我这次要?看看,你怎么向他解释。”
羽徽若炖这甜汤,是给?鹿鸣珂的,不?过不?是用来哄他的。走到半道上,趁四下无人,她掏出白梨交给?她的丹丸。
刚揭开盖子,一股浓郁的清甜香气扑入鼻中,羽徽若没忍住,放下丹丸,用勺子舀了一勺,自己先尝了一口。
尝过了第一口,又?想尝第二?口、第三口,三勺入肚,羽徽若忍住了。这甜汤是给?鹿鸣珂的,她都喝了像什么话?。
她想起正事,准备捏碎丹丸,放进甜汤里,对面?有道人影走来。
羽徽若慌慌张张将丹丸重新塞回腰间,正了正脸色。
来人是鹿鸣珂的侍卫,流觞。
“帝姬。”流觞早听阿昙说帝姬要?为太子殿下炖甜汤,等了这么久没等到人来,还以为帝姬不?干了,自己亲自过来瞧瞧,这会儿?见?了羽徽若,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殿下这会儿?无事,正在屋中看书,帝姬这汤是给?殿下的吧,快随我来。”
流觞一通抢白,羽徽若无话?可说,只好先放下这下药的事,跟上了他的脚步。
“殿下,帝姬给?您炖了甜汤。”流觞欢天喜地,语气比过年还高兴。
鹿鸣珂本埋首书案,闻言,抬起脑袋。
流觞已退了出去,还知情识趣地合上屋门?,独留下二?人。
鹿鸣珂合起手中书页,面?上表情看不?出变化,问:“你来做什么?”
“你没听见?流觞说的吗?”
“这种?事无需你亲自动手,怎么说你都是羽族的帝姬。”鹿鸣珂压住唇角的弧度,故作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她做甜汤的事,流觞早就跟他汇报了。
“我怎么听到你说,我是新来的婢女。”羽徽若打开炖盅,倒了碗甜汤,“这会儿?不?认账了可不?行。”
她推开他书案上的书籍,将那碗甜汤放在他的面?前:“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如果你是有事求我,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这事我不?求你。”羽徽若端了张凳子,在他对面?坐下,一双乌黑的眼睛直直将他盯着。没来得及下药没关系,先把?他胃口养起来,日后?再下药也不?急。
鹿鸣珂端起那碗甜汤,舀了一勺,递到唇边,方要?喝下,动作突然停下。
羽徽若心脏突突一跳,还以为他发现自己偷喝了。
“这是你亲手炖的?”
“那还能有假。”羽徽若伸出双手,白皙的手背上,都是生火时留下的乌黑印子,“来,都喝了,不?许剩。”
“你真的要?我喝下?”
鹿鸣珂的语气很是古怪,羽徽若心想,这甜汤她都喝了好几口,自问滋味是不?错的。她认真地点头:“当然要?喝了,这些都是我的心意。”
“原来这就是你的心意。”鹿鸣珂重重将碗搁在了桌子上。
“不?喝就不?喝,你冲我发什么脾气,别以为这是你的地盘,你就可以作践我了。”羽徽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她的身子已经养好了,力道比鹿鸣珂的还大。
她这辈子还没有这般低声下气对过谁,要?是真的下药了,说不?定她还会心虚,可这碗甜汤清清白白的,是她炖了两个时辰的心意,她是真心实意想和?他重修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