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夫人这是舍不得呢。”
顾馨之:“亏得你提醒,这回去铖州,就不带她们了,让我娘在京里给她们找个好人家。”毕竟是在谢家护她许久的忠心丫鬟,她私心想给这俩人脱了奴籍嫁个好人家,一直在找着。这要是去铖州,可就不好办了。她可不想把丫鬟远嫁,往后生死难相见。
苍梧:“诶。”
……
前些日子已经开始准备,该交代的交代了,要辞行的也都见过了,苍梧等人采购物资、准备行李的空档,顾馨之写了一沓书信,当给各位亲友告别。
苍梧紧张兮兮,天天催着各种采买,甚至还发了几回脾气。
顾馨之听香芹抱怨了两回,笑道:“你是不是因为被留下来,看他不顺眼啊?”
香芹撇嘴:“奴婢知道,夫人留下奴婢俩人,是为了我们好,奴婢才不会这么小气,迁怒旁人。分明是苍梧这家伙有毛病,天天上火似的催。”
水菱跟着搭嘴:“昨儿看他,还长了俩嘴疱,都不知道急个什么劲。”
苍梧平日都在前院,或者出去办事,顾馨之见得少,倒是不清楚,闻言诧异:“这么着急?难不成老谢给他私下下了什么命令?”
香芹:“谁知道呢。”
顾馨之想了下,没想出个所以然,遂道:“可能是跟朝廷的事有关吧,反正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可以放心了。”
香芹眼眶红了:“奴婢舍不得夫人,夫人如今又身子不便,奴婢想跟着一起去铖州。”
旁边的水菱也想哭了。
毕竟十二三岁就跟着的丫鬟,相伴近十年,不舍得也是正常。顾馨之拍拍她俩脑袋:“要是带你俩出去,被铖州的野汉子勾搭了怎么办?安心在京里呆着。”
水菱嘟囔:“奴婢不想嫁人,就想伺候夫人。”
顾馨之白她一眼:“想得美,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我还得找人伺候你,麻不麻烦?”
水菱不满:“嫁人也不定能有人伺候啊。”
顾馨之傲然:“有你夫人我在后头撑腰呢,谁敢不伺候你?”
水菱:“……夫人您这是要仗势欺人啊?”
顾馨之叉腰:“那肯定。有势不仗,要势何用?”
水菱、香芹登时被逗笑了。
一小丫鬟匆匆进来。
“夫人,柳老爷子出事了。”小丫鬟气喘吁吁道。“白露姐姐让您快点收拾,准备过去。”
顾馨之倏地站起来:“什么?”扭头,“快,去——”
小丫鬟:“白露姐姐已经去后头备车了,她说,夫人收拾好,直接去东侧门,走得慢些不打紧。”
不错,省了她吩咐了!顾馨之提裙:“还收拾什么,走!”
忠仆
上了车, 白露才将柳老先生的情况道来。
冬去雪融,春来花漫。南山寺的桃花也开了。
柳老先生自然坐不住,邀上一帮好友, 到南山寺踏春行诗。踏春本是寻常事,只是, 前一天刚下过雨, 山路湿滑, 老人家没踩实, 摔了下来。
传话的人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说摔下来。这要是从山上摔下来……
听说在南山寺,夏至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顾馨之的心思全在柳老身上, 听说摔下来,急忙问:“来人有没有说摔哪儿了?”
白露摇头:“他急着回书院传话, 就说老爷子摔了, 求咱家快快找大夫过去……奴才方才已收拾了些跌打伤药,到时看看能不能用上。”
“好。谁去接的大夫?知道哪个大夫比较擅长接骨什么的吗?”从山上摔下来,肯定伤筋动骨, 可不是随便什么大夫都能看的。
白露扶着她:“夫人放心, 苍松去接的。南山寺那边离咱家庄子近, 咱家的大夫都在那儿。他打马过去接, 比咱们快。”
她口中的庄子, 是谢慎礼名下的,家里府兵居住之地。住在那里的大夫, 是当年跟着谢慎礼上战场的军医, 精通接骨、外伤, 比城里大夫靠谱。
顾馨之略略放了些心, 转头掀起车帘, 催道:“快点。车里布置过,我不碍事的。”
这马车是为了去铖州特意改装过的,拆了原来的长凳和小桌,从地板到车壁,全铺上垫子,一层棕垫一层褥子再一层棉花软垫,再塞上好些软枕。不管路途多颠簸,顾馨之都能舒舒服服的。
这种时候,倒是用上了。
长松稳稳地抓着缰绳,沉声道:“夫人放心,待出了城,属下会加快速度。”
看看外头来来去去的行人,顾馨之只能按下焦灼。
出了城后,长松果真扬鞭,让马儿小跑起来。
一路紧赶,很快便抵达南山寺。
南山寺与琢玉书院一个南一个北,柳老夫人、书院中的子弟肯定还在路上,陆文睿等人也还在上班,怎么看都是她来的最快。
顾馨之在夏至、白露的惊恐目光中跳下车,提着裙子一路快走。
夏至、白露急得不行,追上去要搀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