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
酒楼虽然出了问题, 销售额却一直不低。如今关停,顾馨之心疼得不行,旁的事情都先放一放, 急急开始寻找合适人选。
她优先扒拉府里的人。但府里人手不算多,挪谁出去都觉得不太就手。她还都不熟悉。翻完名册,她开始发愁。
正当时,送东西去庄子的李大钱回来了, 还给她带了些许氏着人腌制的酸菜、菜干。
顾馨之欣喜, 忙把李大钱叫进来问话,确认自家娘亲在庄子里每日都很充实,没有自怨自艾、哭哭啼啼的, 就放心了。
正要叫他下去忙活, 突然想起一事:“等等, 大钱, 我现在没在庄子,你是不是闲得很?”
李大钱往日都是替她来回送货查账,京城庄子两头跑, 如今她就在城里,有事要吩咐铺子的人, 随便找个人都能跑腿。
李大钱眼睛一亮, 立马开始哭诉:“夫人可算想起奴才了, 奴才这一个月,就跑了两趟庄子, 都闲得跟马房的人抢活干了。”
顾馨之:“……好了好了, 这不是要给你安排嘛。”
李大钱立马收起那副作态, 老实等着她说话。
“老爷手里有间酒楼, 掌柜犯了错, 被老爷撵了,我想让你去接手——”
李大钱倒吸了口凉气:“夫、夫人让奴才去接管酒楼?”
顾馨之:“啊?不行吗?”
李大钱又惊又喜,连连磕头:“奴才定不负夫人所托!!”
顾馨之摆手:“等等,我话没说完。”
李大钱立马闭嘴,眼巴巴地看着她。
顾馨之:“我知道你以前管过铺子,不过酒楼的经营不太一样。我让你去,是看中你能说会道、会来事,平日里也机灵懂事。我这才刚进门,就把你调过去管老爷的铺子,是老爷给脸,你要是做的不好便罢了,要是偷奸耍滑、贪图小利,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大钱喜得见牙不见眼,一叠声道:“奴才一定好好干,一定不给夫人丢人!要是奴才贪了偷了,就让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顾馨之:“就看你表现了。”她顿了顿,“你先去酒楼摸摸底,装潢、布局、菜色什么的,不拘什么,有想法尽管提,缺几个人,也赶紧补上,府里找也行,去买几个也行,你先列个章程出来。”
“是,奴才这就去。”
打发走李大钱,顾馨之就开始着手规划。
谢慎礼这酒楼也是半道盘下来的,开了几年,里头陈设什么的应该都旧了,干脆趁这段时间停业整改吧。
唔……这么说,还是得找时间去看看。
先不管了,等李大钱看完再说,事儿多着呢。
顾馨之将事情扔到一边,转而翻起家里账册。
年关要到了,很多商贩年前要归家,她得赶紧囤好年货,还要提前给府里上下裁制新衣。这几日闲逛,也发现了好几处要修缮的地方,也得赶紧处理了……
好忙啊!!
顾馨之忙起来就把酒楼的事丢到脑后,李大钱做事细心又周全,她还是挺放心的。
这不,一天不到,李大钱就来求见她了。
顾馨之诧异:“这么快啊。”反正她现在想起什么事就会见一下管事,衣着打扮基本都是能见客的,也不用怎么收拾,直接让人把他喊进来。
却不想,李大钱进门就跪下。
“夫、夫人!”他一副惊惧交加的模样跪趴在地上。
顾馨之吓了一跳。
这时代虽有跪礼,但平日多是作揖拱手,重大场合、犯错等,才会行跪礼。她这种不爱别人跪拜的,更是少有让人下跪的时候。李大钱跟了她快一年,不会不知道。
“发生什么事了?!”她急忙问,脑子里快速运转,是她那布坊出问题了?还是庄子出事了?
李大钱有些哆嗦:“那、那酒楼……”大冷天的,他额头冒着一层细汗,声音压低,小心翼翼问道,“夫人,真能做主吗?奴才接手,没问题吗?”
着急着慌的,就问这问题?顾馨之没好气:“干嘛?你夫人我还做不了主吗?”
李大钱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他支支吾吾,“奴才这不是,吓着了嘛……”
顾馨之不解:“什么吓着了?不是让你去酒楼摸底,看看哪里需要整改的吗吗?”
李大钱仿佛想起什么,打了个哆嗦:“奴才……不敢摸。”
顾馨之无语:“说什么傻话?做不了就别做,赶早回庄子上种地去。”
连边上的香芹也笑话他:“李大哥你行不行啊?”
白露皱眉看了她一眼。
李大钱哭丧着脸:“夫人,香芹姐姐,奴才怕死啊。”
顾馨之有些不耐烦:“让你去看个酒楼,哪来的死啊死的,又不是让你跟着老爷去上战场——”脑中闪过些什么,她停下话,顿了片刻,才问,“你的意思是,酒楼出了什么事,吓着你了?”
李大钱连连磕头:“不是奴才胆小,实在是……”
顾馨之极力镇定:“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