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谢慎礼那名车夫,不是说这几个奴仆都是做惯做熟的吗?怎地如此慌张?
却听其中一人开始哭:“姑娘,奴才几个绝不会有二心的,谢家的人过来我们连门都不开,他们把门砸了我们也没办法……我们身家性命都在您手里,怎么会不尽心呢?求姑娘开恩……”
顾馨之:“?”
“……不管要奴才做什么,奴才定然赴汤蹈火,求姑娘开恩——”
顾馨之捏了捏眉心,问:“谢慎礼的人跟你们说什么了?”
“啊?”那人连忙摇头,信誓旦旦道,“没有没有,我们跟谢家的人绝对没有联系!”
顾馨之皱眉,耐着性子问了几个问题,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这几人的身契,是谢慎礼直接让人以她的名义去采买回来的,完了便直接扔进铺子里,告诉他们,要好好干活,但凡不尽责的,或者铺子缺砖少瓦的,姑娘就把他们卖到西北挖矿去。结果,他们刚来,收拾铺子东西的谢家就闹了两回,把门都砸破了。
他们吓坏了。
不知是因着关门还是什么,还总有人过来问铺子租不租、卖不卖……再加上主子一直不出面,他们便以为主子准备把铺子卖了。若非买他们的管事留了点钱,他们都要饿死了。
顾馨之倒是没忘记这铺子,但苍梧说过给这几人留了钱,让她得空过来看看就成……而来回京城实在远,她就犯懒了。倒没想到,仿佛给了这几人一场下马威了。
搞清楚来龙去脉后,她也没多解释,甚至都不需要问谢家为什么闹事,左不过是邹氏那等小性之人不服气做点小手脚罢了。
看铺子比较重要。她带着人绕着铺子前后转了个遍。
毕竟是寸土寸金的京城街道,以顾家当时的家底,能有个铺子就不错了。所以,这铺面很小,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平。后边倒是挺大,左右两边各有一间房,隔着几平米的小院,是间小仓库,还有隔出来的小厨房。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打扫的很干净。
顾馨之很满意:“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点吃的用的,你们几个安心住着,过几日铺子要重新装修,招牌也要重打,到时你们盯着点。”
这是不计较之前的失职,还要准备开店的意思了。几人狂喜,忙一叠声应诺。
“不过,”顾馨之接着道,“这里将来是要开布坊,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不太合适——”
话未说完,三人就吓得跪下了。
顾馨之摆摆手:“别瞎想,我这里活儿多得是,只是会把你们调去别的地方。”
几人这才微微放松些,只面上总归有些忐忑。
顾馨之可不管他们怎么想,逛完铺子,她已经稍有想法。她点了三人中年轻些的李大钱:“你跟我们回一趟庄子,认认路,往后有什么事,可以过去找我。”
李大钱惊喜:“是。”
想到京城与庄子的距离,顾馨之皱了皱眉:“唔,回头让徐叔给你们买头驴,来回也方便些。”
李大钱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多谢姑娘体恤!”
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一番后,顾馨之便打算回府。
还没走到铺门,就听外头有人脆生生喊话:“李大钱!李大钱!”
顾馨之眨眼,扭头看向身后二十来岁的李大钱:“……找你的?”
苍梧给她铺子、身契的时候,还把铺子里几人的情况介绍了下。这李大钱是因为妻子生了病,他自卖自身换钱给妻子治病,没想到人没熬过去……人品是可以的,还识字,是给她留来当掌柜、管事的。
怎么才多久,这李大钱就招惹姑娘了?
李大钱仿佛知道她想什么,急忙解释:“我不认识她们,她们是、是来找您的。”
顾馨之:“?”
外头娇斥仍在继续:“李大钱!别以为装死就可以躲过去,你们主子是不是过来了?我看到你们的车了,别躲躲藏藏的,快出来。”
隔着墙,还能听到另一道细声细气的劝说声。
李大钱偷偷抹了把汗:“那个,她们说话不太好听……奴才去把她们撵走吧。”
看来,外边的人来了不止一次啊。顾馨之皱了皱眉:“出去看看。”
也不等李大钱动作,振虎当先,将铺子门打开。
为防挡着别人铺子生意,顾馨之带来的车马都停在门口。
踏出门的顾馨之,隔着车马,看到俏生生站立的两名姑娘。
正确的说,是一主一仆。尤其那被搀扶着的姑娘,长得真真可人,发髻上只簪了朵碧玉碎珠花,清丽脱俗,站那儿便似空谷幽兰、水上青莲。
那姑娘也在打量她。
“你就是那顾家的姑娘了?”
顾馨之回神,视线移向旁边那位问话的丫鬟,好脾气道:“没搞错的话……听说你们经常过来?有什么事吗?”
振虎几人将车马稍微移开些,空出铺子门口位置。
那名丫鬟便扶着清丽姑娘上前两步,怒瞪她:“你怎的如此厚脸皮?都和离了,还要巴着谢公子不放,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