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这么过去了,果房里的事情一天似乎比一天还要更繁重,三天两头就有人进献鲜果,工作量远比想像的多,让纪朵拉的体力根本吃不消,好几天都已是全身腰酸背痛加铁腿。庆幸阿枝姑姑常把她和洁晰分在一组,也算还有个照应。这天早上阿枝姑姑让她跟着洁晰去御茶房送新醃製的蜜萝乾及脆梅,纪朵拉得知此消息之后开心得不了,总算给她逮到了一个可以「逃离」果房透透气的机会。今天的纪朵拉步伐特别轻盈,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楚见识到紫禁城。走在长街上,人声络绎不绝,看上去绝大数皆为波波碌碌的宫人们,有的在清扫、有的运送有无、还有多的是不知上前去哪的。首次看到此景象的纪朵拉感到非常新奇,一路上在洁晰身后吱吱喳喳的,好几次都被提醒要肃静。这御茶房就位于乾清门不远之处的东廡,经过乾清门之际,一行人浩浩大大地向她们走来,有座轿輦在其之中鹤立鸡群,上头坐了位华冠丽服的女人,所到之处行经的宫人们见到了她无一不是低声下气。没来由地,纪朵拉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儘管在前头的洁晰不断地嘱咐她低下头别乱看,可这纪朵拉就是忍不住好奇心,边走着还边偷瞄那从未见过的壮观景象。正当那群大阵仗之人经过之时,纪朵拉将目光扫至轿上的那位女人,仔细一看之后不得了了,她倒抽了一口气,那个女人竟然是—「林臻莓」!她不禁大喊:「林臻莓,你坐在那上面做什么,还不快给我下来!」看见林臻莓的瞬间,纪朵拉心理忽然又燃起这一切都是假的错觉,什么狗屁穿越,其实这都是林臻莓搞的鬼,都是她佈的局,是她想整她罢了。想到这,纪朵拉更是一肚子气,一股脑儿就要衝上去跟林甄莓拚输赢。还好洁晰手脚迅速,及时拉了纪朵拉一把,她急急忙忙地喊道:「微祉,你在干啥呢?」纪朵拉不顾洁晰的劝,试图想挣脱,又挑衅:「林臻莓!你有胆就下来跟我讲!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要害我,我不知道你那么间还可以搞那么大一齣戏来唬弄我,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消息呀?烂透啦!」
轿上的她似乎未曾正眼瞧见纪朵拉一眼,只见旁边一名女子一手捏着手绢,一手受人搀扶,娇媚地走向纪朵拉她们一小步,眼神还十分地吓人。她清了清喉咙:「放肆!哪来如此大胆之贱婢敢和花妃娘娘这般说话?」纪朵拉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又是谁,林臻莓同伙的临演?」眼看战火一发就要不可收拾,在旁的洁晰竟连忙跪下来帮忙缓颊,哀声道:「微祉初入宫还未懂事,有眼不识泰山,乌雅贵人您大人自有大量,还请您不与她计较。」说完便转头,轻声与纪朵拉说道:「快给娘娘赔不是。」但纪朵拉完全不领情,发狠说:「我为什么要?我受够了!你们别再演了!林臻莓你快给我下来!」说完,她便一个箭步向前要拉那女人下来。洁晰见此情形便越发地苦苦求情,一边还拉着纪朵拉的双腿,暗示她也一起跪下,可她力道偏大地如头斗牛般,持续地往前方暴衝,这让洁晰心里可是急得发慌,她哭喊着:「微祉,还不住手,赶紧和娘娘贵人们道歉呀!」洁晰口中的乌雅贵人已极度不耐烦,眼见伸手就要打在纪朵拉的脸颊上。倏忽之间,轿上的女人开口说话了,全场的喧闹戛然而止。「吵什么呢,罢了,便住手吧。」躁动的纪朵拉也此刻停了下来,心里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此时女人才正眼瞧了纪朵拉,眼神冷冷地,脸上的表情让人无法察觉出任何情绪端倪,她缓缓地道:「这宫女说是新入宫的,难免不识宫中规矩,多教就是,本宫便也不计较了。」乌雅贵人似有不甘,咬牙切齿地道:「花妃娘娘宽宏大度,今天放过你算你走运。」纪朵拉盯着轿輦上与林臻莓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女人,心里头怔了一下,脑中瞬间不知闪过什么念头。一旁的洁晰眼见这场闹剧终究是停止了,内心才卸下了大石,急忙与眼前这行人磕谢:「感谢花妃娘娘大恩大德,感恩花妃娘娘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