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赶忙推开他,不卑不亢的迎上他的目光,道:“卫将军。”卫铮笑笑,道:“外面风大,可要进来坐坐?”沉鱼道:“不必了。”她说着就要离开,他却唤住了她,道:“姜二娘子不该解释一番,为何会出现在我府上吗?”沉鱼脚下一顿,回过头来,道:“我若说是巧合,卫将军可相信?”卫铮轻笑一声,道:“依着我说,姜二娘子怕是来找人的。方才我府上进了个小毛贼,姜二娘子可是要寻他?”“不是!”沉鱼答得干脆。“那姜二娘子为何而来呢?”他凑近了她,逼视着她的眼睛,道:“难不成是因为二娘子心悦于我,这才趁着夜色溜进我府里来,想轻薄于我?”“卫铮,你放肆!”卫铮见她动了怒,脸颊隐有红晕,连眼角都带了胭脂色,月色如洗,她在月光之下,宛如九天神女一般,美得惊心动魄。饶是他见惯了战场上的厮杀,早已为自己的心已坚硬如磐石,此时也不觉心软,道:“我说错了,姜二娘子别见怪。”沉鱼没说话,只冷冷的望着他,像是 转机卫铮没想到沉鱼会如此, 一时不防,面具便被她掀了开来。他心下一惊,赶忙避过头去, 向后退了一步。沉鱼想要上前,却猛然听得有人唤她。“姜二娘子!”沉鱼一回头,只见卫不疑正站在房门边,他身上着了常服,倒不像被严刑拷打过的模样。沉鱼赶忙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道:“身上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疼不疼?”卫不疑摇摇头, 道:“我没事, 请二娘子放心。我只是方才睡着了。”他说着,指了指卫铮房中的床。想来方才睡在床上的并不是卫铮,而是他。沉鱼见他没事, 这才松了口气。“姜二娘子, 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啊。”卫铮笑着走到她近旁,脸上重新戴上了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沉鱼咬了咬唇, 道:“是我一时心急,抱歉了。”卫铮笑笑, 道:“现在人找到了, 可以进去喝杯茶了吧?”他说着,便大步走了进去, 点燃了房中的灯烛。那光晕像是一个个火球,很快便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沉鱼和卫不疑相互看了一眼, 微微的点了点头, 便一起走了进去。桌上早已备好了茶, 卫铮在桌边坐下来, 轻轻的抿着茶盏,道:“府上的丫鬟、小厮皆是我从边境带来的,不懂长安的规矩,二娘子尝尝,这茶可能入口?”沉鱼警惕的看着他,故意坐得离他远些,道:“将军早知我要来?”卫铮笑笑,道:“也不算很早。”他说着,指了指卫不疑,道:“这位小公子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二娘子也在我府上的。”沉鱼垂了眸,道:“今日的确是我唐突了,还请卫将军见谅。”卫铮看了卫不疑一眼,道:“姜二娘子也是关心则乱,不算唐突。今日已晚,外头已经宵禁了,只怕现在出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若二娘子和小公子在此凑合一夜,明日一早卫晟会送你们回侯府去。”他说着,补充道:“卫晟是我的心腹,绝对信得过。二娘子可以放心。”沉鱼抬眸看着他,目光之中满是探究,道:“卫将军就这样轻易放我们离开?卫将军可知道他是谁?”卫铮道:“自然。”“我想问卫将军一句,卫将军当真是卫家的人吗?”沉鱼冷声道。“二娘子,卫铮哥哥是好人!”卫不疑突然开口。沉鱼没说话,只幽幽的望着卫铮,在等他的解释。卫铮笑着揉了揉卫不疑的发顶,道:“别担心,二娘子是自己人,这世上所有人都可能背叛卫家,只有她不会。”沉鱼听着,眼眸一寸寸的冷下去,道:“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他抬起头来,迎上她的目光,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沉鱼强自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也罢。”她说着站起身来,看向卫不疑,道:“明日一早我们动身离开。”卫不疑点点头,道:“好。”
她正要走,卫铮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他与她凑得这样近,近得她几乎听得到他的心跳,她刚要推开他,他却突然俯下身来,在她耳边道:“我会为卫家平反,一切都交给我。”沉鱼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却只是勾唇一笑,道:“二娘子今日睡在这里吧,被褥都是新换的。”他说完,便拽起卫不疑,道:“你跟我走。”卫不疑道:“去哪?”卫铮道:“我们去外间打地铺。”“啊这……”卫不疑垂丧着脸道:“好。”外间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很快又安静了下来。沉鱼躺在床上,只觉得神思清明,完全没有睡意。她脑海里不时响起卫铮的话,想起他身上的气息,想起他和她说话时的神色,他……究竟是不是他?她颤抖着睁开眼睛,朝着外间看去。月光之下,那里影影绰绰的,只隐约看到一个朦胧的影子,伴随着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今日卫不疑在,她不便多问,他自然也不会多言。等下次有机会,她一定好好问问他,看看他面具之下的脸。她心里打定了主意,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卫铮缓缓睁开眼睛,他坐起身来,朝着里面看去。帷幔如轻纱般随着月光流淌着,他看不清她的脸,可他却笃定她定是睡得很香甜的。他不觉唇角上挑,微微一笑。“沉鱼……”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只在唇齿之间,却已辗转反侧了千回。翌日一早,卫铮便命卫晟驾着马车将沉鱼和卫不疑送回了侯府。沉鱼他们进入院子的时候,侯府中的人们都还未起身,算得上神不知鬼不觉。姜落雁和傅维昭见她们回来,几乎是绝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