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埋头走了许久,那老叟才停下来,道:“娘子,请。”沉鱼见状也不扭捏,只上前一步将门推了开来。“来了?”贺兰止笑着看向她,仿佛在看什么久别重逢的老友,他手中拿着蜡烛,正一支支的将屋中的蜡烛点燃。很快,屋子里便亮如白昼。沉鱼一步步走进来,在他身边坐下来,道:“你知道我要来?”“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是来找我兑现那个承诺的。”贺兰止说着,款款坐了下来,将一盏茶递给沉鱼,道:“驱驱寒。”沉鱼瞥了一眼茶盏,便将目光从那茶盏上移了上来,直直的望着他,道:“你愿意帮我?”贺兰止脸上依旧挂着浅淡疏冷的笑意,道:“我很愿意,只是,我爱莫能助。”沉鱼眼中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道:“你是舅父最信任的人,你说的话,也许他能听进去几分……”贺兰止道:“姜二娘子,我与你不同。你是皇家血脉,而我只是臣子,一个毫无依靠仰仗的臣子,我所能依赖的,只有陛下的宠信。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违拗他。”“所以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无辜受累?看着他蒙受冤屈死去?”“是。”贺兰止道:“在你看来,我或许卑劣。”“我不求你救他,我只想你替我做一件事。”沉鱼认命道。“何事?”“上元节那天,帮我制造一场事故,再准备一具尸体。”贺兰止的笑容在脸上一寸寸凝结,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道:“为了他赌上你的一切,值得吗?”“我喜欢他。”沉鱼坚定道:“喜欢,就不在乎值得不值得。”贺兰止嗤笑一声,像是自嘲,道:“我从不知道,宫中还有真情。”沉鱼没说话,只浅抿着手中的茶,道:“你可以帮我吗?你放心,此事无论成与不成,我绝不会供出你。不会有人知道,你与此事有关。”“就算我帮了你,他又如何能平安离开长安?又能逃到哪里去?”贺兰止死死盯着她,几乎算得上是诘问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想去求多少人?你以为还有谁会帮你?姜二娘子,你未免太过大胆了。”沉鱼站起身来,似是耐心被耗费到了极点,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道:“贺兰先生,你只要告诉我,你会帮我吗?”贺兰止不说话,只垂着眸,眼底讳莫如深。他端起茶盏来,不知为何,他的手竟微微有些颤抖。半晌,他闭上了眼睛,喉头滚动,道:“我知道了。”“多谢!”沉鱼跪下身来,朝着他重重的行了礼。“还有一事……”贺兰止突然开口。“什么?”贺兰止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低声在她耳边道:“姜二娘子务必先背弃了这门亲事,并将此事昭告天下,我才能出手帮你。”沉鱼瞳孔倏的张大,她实在不懂,贺兰止为何要如此在意自己是否有婚约在身。贺兰止勾了勾唇,声音旖旎,道:“因为我实在舍不得你为了此事丢掉性命。”沉鱼眯了眯眼,道:“先生放心,便是你不提,我也会做此事的。”言罢,她也没有多言,便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