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自叁月前你们城主成亲后城里就不对劲了?”客栈内,掌柜的和小二并排站着,而织柔叁人坐在对面长凳上。自清九捏了诀弹开他们后,掌柜的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清九那身道袍并非是赶太虚山的潮流,他们就是真正的修真者,故而态度恭敬了很多。“没错,就在叁个月前,城主曾张贴告示说他要成亲了。本来城主成亲,我们都是要去祝贺的,结果城主并未宴客,故而我们也不知道那位夫人究竟是何人何貌。只知城主自成亲起,大多数时候都和那位夫人在一起,府邸也不出了。这人家夫妻恩爱,我们也无话可说,只是从那以后,怪事就接二连叁的发生。一开始是某家小儿失踪,父母寻了许久寻不到,我们一开始都当是孩子贪玩出了不测,谁料过了几日,河边出现了小孩的尸骨……”说到这里,掌柜的打了个颤,嗓音也压了下去:“那尸骨,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舔过一样,干干净净,只剩白骨,一丝肉都没挂…我们觉得心慌,就想找城主禀明此事,结果城主对我们闭门不见。那件事,就好像是个开头,又过了一个月,晚上城里开始出现怪叫声,一声比一声瘆人,且每次都会失踪人,弄得人心惶惶。祈洲虽不是什么大城,但夜市也很热闹,结果因为此事大家都不敢在太阳落山后出门,而我们去找城主,却发现城主也不见了。城主都不见了,这怎么得了!正当我们想办法,准备去隔壁的玉洲,请玉洲城主帮禀太虚山的时候,城主出现了,告诉我们是城里出了鬼怪,给我们发了香囊,就是这个。”掌柜的抬手摇了摇手中的灰色香囊,织柔一眼就看到香囊左下角绣的「蜃」字,知晓这就是明水涯说的城主定的无香香囊。“城主说这是他知晓城中怪事后,亲自去求了明公子,明公子才赠与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护命法宝,有了它就可以不受妖魔侵害。明公子的蜃楼位于停云海,离我们这里来去有半个多月路程,城主之前不见就是去求香囊去了。”掌柜的小心地将香囊收回怀里,轻拍两下,一副珍重的模样。可惜他不知道现在面前坐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明公子”,否则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可妖魔并未减少,失踪也还在继续。”明水涯道。“因为城主说香囊不够,只求了不到一半,所以是随机发送的。”清九将自己之前套出来的话翻了出来。织柔垂眸,她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残肢断臂,皆是纤细,看着像女子或者小孩的模样。“对,这香囊贵重,确实难求。”掌柜的接过话头:“后来城主请了太虚山的仙长来看,太虚山的仙长说这鬼怪不好除,让我们暂且过着。”“太虚山的仙长说这鬼怪不好除?”织柔眉头一跳,重复了一遍。“对,大约半月前吧,太虚山来了位仙长,城主亲自请进府的——那仙长四处查看了,告诉我们鬼怪不好除,需得两位元婴期修士协力方可除去,故而只能先压制。”掌柜的摸着下巴嘟囔道:“那位仙长说大战方过二十余年,元婴期以上的仙长们也余不下十一二,大多还在闭关,也不知其他未闭关的仙长何时才有空能下山。”织柔听闻掌柜的提起二十年前的大战,小拇指不由得颤了一下。“掌柜的可知那位仙长是何模样?”清九是太虚山最能疯跑的孩子,也是最八卦的道童。自他记事起,太虚山便没有他不清楚的来来往往鸡毛蒜皮。可这会他确实不清楚到底是谁曾下山来过祈洲,还说出这番言论,于是开口问道。掌柜的眯起眼睛仔细回想,犹豫地开口:“看身形,似是一位女仙长…只是那位仙长穿着黑衣,戴着兜帽,故而未曾看清相貌。”“原来如此。”织柔率先起身,朝掌柜的行礼,惊的掌柜的和店小二慌忙回礼。“实不相瞒,吾等此次来祈洲,确实是因为半月前那位师……妹。”她斟酌着字眼,面不改色地撒谎:“回山后告知我们此事,故而今日前来探查。这是我师侄,这位是——”手指向明水涯,织柔反而有些卡壳,正当她不知如何介绍时,明水涯起身抬手捏住了她的手指,将其藏于袖下,开口道:“我是她道侣。”还未等织柔作何反应,清九瞪大了眼睛。明水涯无视了后知后觉抬眼看他的织柔和好似要用眼神将他生吞活剥的清九,矜贵地冲掌柜的点头:“此番我们叁人共来祈洲,探明妖魔实情。”掌柜的听闻此言,更加恭谨,似是因为激动,嗓音都微微颤抖:“小人在此多谢叁位仙长出手相救了!我们祈洲百姓惶恐不安数月,已是强弩之末,求仙长给我们一个安宁!”“对了。”掌柜的猛然想起:“其实……近几日,城主府邸那里有些问题,人一靠近,就头脑昏沉,不知所谓。虽小人不愿这般猜想,但还请仙长去那边看看。”明水涯牵着织柔上楼,闻此额首:“明日我们便去。”“是是,明日再去,明日再去,仙长们好生休息。”掌柜的点头称是。清九连忙跟上,拽了好几次织柔的衣袖,都没能将手从明水涯手里夺出。于是快步上前,先进了客房,然后双手抓住门扉,挺起胸脯瞪着明水涯:“这是我与小师叔的住处,这位不知廉耻假冒他人道侣脸皮似城墙的大猪蹄子,请另寻住处吧。”不知廉耻假冒他人道侣脸皮似城墙的大猪蹄子明水涯,仔细瞧了一眼这个自一见面就对他敌意颇深的小道童,低头问一旁沉默不语的织柔:“我是假冒的?”
突然被点名的织柔回过神,喃喃低语:“……毕竟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