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越是生气,李秀华越是得意:“你们再怎们恶狠狠地盯着我也没用,你们不是问我父母在哪高就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叫李秀华,我妈是个平平无奇的绣娘,精通扬绣苏绣,博采众长,现在故宫博物院修文物的那个就是她。我老子不让我们做晚辈的在外面仗势欺人,所以我就不报他的名讳了。总之呢,我哥在总理跟前当警卫员,我姐在铁道部也算是有头有脸。我家最没出息的就是我,你们尽可以瞧不起我。反正我男人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钢厂技术员,确实入不得你们的眼。”
这话是在打丁家的脸呢,她虽然一个字没提自己老子是干嘛的,但丁蓉的妈好歹是在总政部混的,前后联系一下,就猜到了,震惊地看着李秀华:“你是李剑上将的女儿?”
“这可是你们说的,我是一个字没提。回头我爸要是骂我仗势欺人,可别赖在我身上。”说着,李秀华冷笑一声,“我们李家家教严格,在外面随随便便狗仗人势的话,回家是要挨鞭子的。”
这是在骂丁家父母呢,原本丁家父母还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脸,这会儿倒是忐忑了起来。
你看看我看看你,感觉自己功课做少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李剑为人低调,三个孩子各凭本事,儿子的警卫员是自己努力得来的,二女儿也是靠真才实学进的铁道部,进去从小职员做起,刚开始的几年人家都不知道她是李剑的女儿。
更不用说李秀华只是普普通通的嫁人生子了,她在婆家都没提过自己娘家那煊赫的家世,问就一句话:老妈是绣娘,老爸是老兵。谦虚又低调。
因此,安宇宙也是头一回知道,老四媳妇居然有个上将老子,绣娘的妈也不是没名没姓的小人物,人家在故宫博物院可是响当当的人才。
安宇宙脸上的惊讶做不得假,以至于丁家父母看了之后,只觉得这李剑上将也太小心谨慎了。
难怪他们连李剑的儿媳妇是谁都不知道,他们能发现那李剑已经当爷爷了,还是有次遛弯的时候看他抱着孙子,这才知道老上将连孙子满月和周岁都没有操办,一切从简到了几乎没有这家人的地步。
丁家父母很是惶恐,完犊子,要是得罪了李剑,即便李剑不想跟他们翻脸,那些跟李剑交好的上将们都未必饶过他们。
思来想去,老两口越发的坐卧不安,只得转移了话题:“那个,小安怎么还没来?我们好好谈谈孩子和蓉蓉身体的事吧。”
话音刚落,安六合就进来了,身后的赵精忠依旧是臭着脸,懒得跟这家人啰嗦。
安六合坐下笑了笑:“四嫂,谁惹你了,脸色这么难看?”
“谁惹我了?你呗!居然把我一个人扔这。”李秀华故意跟她闹别扭,“你也不想想,这家人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当政治联姻的工具,能给我好果子吃吗?你倒好,自己躲起来了。”
安六合知道她恶心对面呢,便配合道:“怪我怪我,光顾着给大哥打电话了,那走吧,我请你去国营大饭店吃顿好的负荆请罪。”
“那走,正好我饿了,看我今天不狠狠宰你一顿!”李秀华白了安六合一眼,好像真的生气了。
安六合赔着笑脸:“嫂子你可劲宰,中擎可是把他手里的国家票都让我带出来了,想吃什么尽管吃,走。”
姑嫂两个就这么没了下文,绝口不提安一方电话里说了什么,也不提孩子和丁蓉身体的事了。
招呼上安宇宙就走,记者倒是还留在这里,像盯着毛贼似的盯着丁家父母。
急得丁家父母火急火燎,赶紧叫丁蓉追上去问问到底怎么说的。
丁蓉追了出来,喊道:“秀华妹妹,小安妹妹,等等。”
姑嫂两个齐齐回头,安六合没吭声,李秀华倒是挤出一脸的笑:“呦,丁少校难道想留我们吃饭?这可使不得,我们这种没有高官厚禄的凡夫俗子,可别埋没了你们家的门楣。”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想问问,一方他……”丁蓉神色晦暗,满心凄惶。
到了生命的尽头,自然是想抓住一切机会多留在世上几日的,哪怕多陪陪孩子也好。
可李秀华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了,直接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什么一方两方的?你是有夫之妇,男人刚刚阵亡,就对另外一个陌生人喊得这么亲热,这不合适吧?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巴,我大哥还想正经娶妻生子过过正常人的生活呢,你可别毁了他的名声!”
“我……我的错。那你们大哥到底怎么说的?能给我个准话吗?”丁蓉已经把女儿送过去了,还有什么准话要问呢。
无非就是儿子是不是坚持要要过去,她的病到底安家姐弟愿不愿意帮忙治治。
问的都是跟她个人利益得失息息相关的,却一句没问过安一方过得好不好,这些年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她对他居然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这让姑嫂两个心里更是觉得不值。
李秀华冷笑一声:“说了,儿孙自有儿孙命,他毕竟只是个研究员,可拗不过这个中将那个上将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