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看了眼旁边的定时器:“还有十分钟就结束了。”
谢秋应声:“好的,辛苦了。”
这几天他只是给贺司宴擦擦身体,读一读睡前故事,没事再帮他活动下四肢关节,做的都是些轻松的事。
但要精心护理一个植物人,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
护工憨憨一笑:“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吃完晚饭后,谢秋陪苏婉蓉说了会儿话,再次回到病房。
他拖着自己专属的椅子坐到床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童话故事书:“晚上好,贺先生,又到了睡前故事的环节。”
“让我来看看今天读到哪个故事了……”谢秋翻到书签那一页,“啊,今天该读豌豆公主了。”
他抬眸看了眼沉睡的男人,开始轻声读道:“从前有一位王子,他想找一位公主结婚,但是她必须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谢秋声情并茂地读道:“……‘啊,不舒服极了!’公主说,‘我差不多整夜没有合上眼!天晓得我床上有件什么东西?我睡到一块很硬的东西上面,弄得我全身发青发紫。这真怕人!’”
读完这段后,他被自己逗笑了。
谢秋边笑边伸出手,拉过床单上那隻修长好看的大手:“贺先生,我怎么觉得你的皮肤,摸着比豌豆公主还嫩呢?”
上次他只是不小心拍了一下,男人的手背就红了。
谢秋说完又乐了起来,完全没发现男人的唇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在表达无语。
“我再摸一下看看哦。”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苍白的手背,确信道,“嗯,很滑,很好摸。”
在他的抚触下,男人的指尖又微微蜷缩起来。
“贺先生,我发现每次我握住你的手,你的手指好像都会动。”谢秋新奇道,“难道手也算是你的敏感部位吗?”
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谢秋握着男人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口气。
果不其然,贺司宴的指尖又扣住了他的手背,似乎比之前更有力了些。
“还真是……”谢秋自言自语道,正准备放下那隻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低喝声。
贺景辰:“你在干什么?”
谢秋眨了眨眼睫,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现在做的动作,貌似有点像是在占男人的便宜……
“我哥可是植物人!”贺景辰一脸不可思议道,“你想对他做什么?”
“我……”谢秋顿了顿,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反问道,“我怎了?”
不等对方说话,他就捧起贺司宴的手,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贺景辰:“!”
亲完后,谢秋将自己的手塞进男人的大手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哥是我老公,我想对我老公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贺景辰被他一句话噎住,只能瞪着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谁都没注意到,病床上刚被亲过手的男人,耳后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二少爷,还有其他问题吗?”谢秋开始委婉地赶人,“没事的话,我要继续给我老公读睡前故事了。”
贺景辰回过神来,又是那套说辞:“你们的婚姻既没有法律效应,也没有经过我哥本人的同意,根本就不能作数。”
“你怎么知道你哥不同意呢?”谢秋扣着男人的手,轻轻晃了晃,“你又不是你哥肚子里的蛔虫。”
贺景辰冷冷道:“我就是知道。”
“好吧,就算老公以前没那么喜欢我,可你有没有想过,等他醒过来,知道我在他是植物人的时候嫁给了他……”谢秋拖长了尾音,“以你哥的性格,他会怎么做呢?”
贺景辰脸色变了变:“谢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说过了,是你不听。”谢秋叹了口气,“我隻想好好照顾你哥,等他醒过来。”
贺景辰没说话,脸上明晃晃写着“我不信”三个大字。
谢秋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你下次再这样,等我老公醒来时,我会告诉他你欺负我了。”
贺景辰愣了愣:“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谢秋:“老是在背后出声吓我。”
贺景辰:“……”
这也算欺负?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话。”谢秋转回脸,垂眸凝视着沉睡中的容颜,交握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我一直爱慕着司宴哥哥,只不过之前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所以只能将那份爱深深埋藏在心底。但现在不一样了,无论老公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纤长浓密的眼睫垂下,光是一个漂亮的侧颜,就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破碎感。
贺景辰张了张嘴,某些长久以来坚持的东西,难以抑製地动摇了。
难道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因为爱慕大哥,所以才会义无反顾地嫁给植物人吗?
现在仔细想想,除了前段时间几次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