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屠晚山便重新负起殷如是,继续星夜向南而去。
背负着一人行走,显然是赶不上那武功高超的道人脚步,屠晚山只得日夜兼程。
只是到了第二天夜里,殷如是的状况变得非常糟糕,屠晚山只得寻了一处山洞,燃起火堆来取暖。虽然是一直将人圈在怀中再以内力保他心脉,殷如是的脉象还是不断在减弱,身体也变得更加得冷。
长夜过半,只见殷如是忽地睁开发红的两眼,朦朦胧胧地便从已经睡着的屠晚山怀里钻了出来,接着便摇摇晃晃往山洞外走去。
屠晚山听到动静起来一看,见到地上散乱着他那件银红色袍子和其他衣裤鞋袜,忽然暗道不好,他听过一些在雪山里冻死的人临死前会发疯,把身上的衣服都除尽,然后赤条条地死在雪地里。
显然殷如是也如他们一样意识不清开始发狂。
于是他立刻追出去,果然见到那人白玉一般的瘦长身子在雪地里摇摇晃晃,没走几步又栽倒在地,雪白的头发披在他苍白又有些消瘦的肩背上,他的肉身好像随时就要消散在一样雪白的天地之间。
这情景凄绝美艳不似人间之景。
好像山中刚刚化作人形的懵懂精怪一般,甚至带着一些无辜,可怜和圣洁的模样。
屠晚山不暇多想,一个箭步便窜上前,将人一把提起来捉回山洞中去,骂道,“你就是要寻死,也不该是现在。”
殷如是显然已经意识不清,面上浮现一种奇异的微笑,好像十分得祥和美妙,分明是快要死了,却又好像是到了人间极乐之境。
屠晚山也没有多犹豫,立刻便除下自己的衣衫,将二人紧紧包裹在一起,以体温来温暖对方。
他只觉得手里抱着的躯体冰冷,如同怀抱着一块寒玉,于是只好愈加催动全身的内力来给殷如是续命。
他自忖对这魔头并没有什么恻隐之心,救他单纯是为了羽依的下落。若非迫不得已,他如何也不愿意与仇人贴在一块儿。
而已经彻底不知今夕何夕自己又身在何处的殷如是则不然,他本能地就往屠晚山温暖炙热的怀抱里钻,甚至恨不能与他合二为一,浑然不顾两人身体肌肤密丝合缝相贴,还不自觉地就将腿也挤到那肌肉虬结发达的大腿中去。
屠晚山从军的时候也是十来号人睡一个通铺,白日里训练完了,一队人一齐光着膀子在河里洗澡,原本就是非常普通的事。
因此和殷如是坦诚相对一事他原本也并没有太多的介意,可这小子虽然是个练武之人,肌肤却是保养得光滑透嫩——只因他天生是个白子,受不了日头的灼晒,因此出入总是打伞。于是那很少受到风吹日晒的皮肤真是水灵得吹弹可破,比起二八少女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此刻就好像抱着一个精怪幻化的美女,更要命的是,这美女还不停拿一双长腿在他的腿间挑逗。即便是他设法按住了那双腿,那双手又攀了上来将他牢牢抱住。
屠晚山只好不停地设法去想一些旁的事来分散精力,但愈是努力去想,愈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连一些本不会在意的细节都开始放大起来。
两人离得这样近,连他衣服上熏香的那股混合着松木和甘甜的香味都变得好像尤其得清晰,直钻入屠晚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近在眼前颤抖的长长的白色睫毛,更暗示着怀中人此刻经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