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天磊站定思考了一下,点点头,你说的也有理。
说起来,虽然江公子平日里里对他客客气气的,但两人之间总归是隔着一层,女儿未嫁,江公子能称他一声伯父,已经算是对他的敬重了。
两人关系并不很亲近,遭遇今夜这样的事,江公子必然心里脆弱,不想见人,他就是去了,也只是给江公子添麻烦。
玉天磊放弃了前去探望的想法,把朱阳叫了进来,吩咐他库房里有一棵百年人参,你叫人取了拿去厨房煮了,端给江公子定定心神。
是。朱阳听罢,转身出了门去。
玉黎清站起身来把椅子放回原位,也说:那女儿先下去了。
玉天磊对她道:我让厨房给你们留了饭菜,这会儿应该还热着。
玉黎清微笑着回应,谢谢父亲。
落过雨的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方毅将杀手们身上搜了个干净。
方毅从小习武,在江湖上混过,搜过几个之后便发现,这些杀手并不是私人培养的死侍,而是江湖上给钱就□□的杀手。
做这行的人身上都会留一件主顾的信物,等到事情办成银钱拿到手中后再原物奉还,以防止主顾赖账。
他找到了一个杀手身上带着一个香囊,模样与那日赏花会上所见的,张夫人身上带着的一模一样。
紧接着,方毅又从尸身中找出了拇指指甲那么大的玉珠,一颗一颗收好,等回去洗干净了还要交还给公子。
这是公子平日用惯了的东西,虽然没给旁人瞧见过,但若让旁人在这堆尸体里发现这不同寻常的玉珠,查到公子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看过刚才公子异常的反应,方毅就知道了公子的心思,这些事,得瞒着玉小姐。
轻车熟路的收拾完这一切,方毅按照公子的吩咐前去了守城的将领萧怀仁府上。
萧家三代习武,萧怀仁带兵驻扎在扬州城中,是为一方守将。只是他时常宿在军中,府中之事是他的儿子萧信在打理。
入夜之后,萧信刚结束一天的城外巡逻,脱了盔甲回到家中,饭还没吃上一口,就听下人来报。
公子,外头有人求见,说是江公子的贴身侍从。
江公子?萧信眼睛一亮,快快请进来。
下人将方毅带进府中,萧信亲自出来见他,不知小哥上门是有什么要事?
面前的青年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已然是扬州守军中的都尉,肌肤麦色,身材却不过分强健,仍带着青年人的精瘦。
方毅跟在江昭元身边,自然也认识萧信,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只是将动手杀人的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竟有此事?萧信微微皱眉,我带人去一趟,还请小哥带路。
方毅点头道谢,带他前去。
稍晚些时候,卢府里灯火通明,一院子的花草在灯火的照耀下焕发勃勃生机,丝毫瞧不见阴雨天的沉闷。
卢庆坐在后厅上品着美酒,静候佳音。
自己竟然有幸能为那么一位大人物办事,事成之后便再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想到这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张夫人走上后厅来,见相公喝着酒,脸色熏红,还傻傻的笑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走到他面前娇嗔道:老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笑得出来。
张夫人心里慌的厉害。
罪证现在在池家,听说通判已经暗地里带人审着了,先前他带人去玉家认罪,回来把自己的亲女儿都送回了老家,还说得到了江公子的承诺,说江公子会放过他们一家。
如今都过去一天一夜了,也没听池家那边有什么变化,江昭元根本就没去为他们求情,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自己的女儿竟然看上这种虚有其表的骗子,张夫人想想都替女儿感到不值。
这下卢家可是要大祸临头了。
见卢庆还在喝酒,张夫人自暴自弃道:要我说,趁着判罚还没下来,还不如跟皇上上书请辞,至少能落得个自由身,大不了赔他们些银子就是了。
卢庆不屑道:妇人短见,我为上头那位办好了这件事,别说江昭元,就是他亲爹过来,我也不怕。
你到底是为谁办了事?张夫人一头雾水,说的那么玄乎,真有百分百的把握,万一办不成,那不是得罪了更多的人。
自己的相公虽然糊涂,但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原本他家就被江昭元给折腾散了,怎么相公还不知道厉害,偏要找人去对付他。
卢庆炫耀似的说:怎会不成,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我派这么多人去杀他,已经是抬举他了。
听到相公□□,张夫人习以为常一般,不但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追问:真的能成?
自然能成。卢庆放下酒杯,拉过她的手来,笑咪咪道,等事成了,把素素接回来了,咱们一家又能团聚了。
好。张夫人娇羞的坐在卢庆怀里,轻轻靠在了他胸膛上。
夫妻之间的温存没能持续多久,外头院子里忽然响起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翻箱倒柜,更像是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