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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三镇风云64德胜楼(2 / 3)

又热情地握住方子初的双手,“妹妹别介意,都是凡人,几辈子没见过天仙似的。”

她一面说,一面牵着方子初就往前走:“你平时ai玩什么?哎呀,我忘了你个学生样子,之前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咱就玩揽胜图吧,文雅。正好我们凑齐六个人。”

揽胜图是前清福建人发明的一种博戏。玩时,根据所掷的骰点,六人分为词客、羽士、剑侠、美人、渔父、缁衣,再轮流掷骰子,在盘上行棋。

盘上绘有各名胜景点。是劳劳亭,但终点各不相同。词客到瀛洲止,羽士到蓬莱止,剑侠到青门止,美人至琼台止,渔父到桃源止,缁衣至五老峰止。每个角se有自己本彩,有奖励。

奖励以前是油印好的花花绿绿的假银票,民国后,就变成了筹码。

若是走到罚处,就要按照该处文字的说明,喝杯酒、讲个笑话或唱个曲。

方子初哪里玩过这种游戏,又对她胃口,热闹丰富。酒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没什么度数的果酒。

不到办个时辰,她就喝得满脸通红。她一开始掷到的是两点,是“羽士”,但还没走到终点,已经输光了所有筹码,求助地看向玉如意。

“这可不兴借钱的哦。”小桃红说。

玉如意道:“三爷的人,值得破规矩。”拢了一堆筹码给方子初。

可方子初手气实在是差,不过几圈又输得兜g底净,掷下骰子,又走到了罚处。

“哟,唱个小曲儿!”怀春惊喜得叫道。

“咱还没听过nv学生唱小曲呢,今日可要长见识了。”

方子初咬住下嘴唇,“我……”她一向是最守规矩的人,刚才借筹码已经破坏了规矩。虽然面上烧着,但还是勇敢地开了口:

“我俩划着船采红菱……采红菱,得儿呀郎有意,得儿呀妹有情,就好像两角菱……也是同日生啊……”

她用的苏扬话,但天生的五音不全,所以听起来有两分滑稽。

nv招待们笑着掩口,玉如意连忙真诚捧场:“唱得真好,真好!”

nv人们沉浸在文雅的江南腔调里,男人们这边则战得正酣。

“梭哈”是一种很刺激的游戏,因为底牌无人知晓,未知犹如si亡一样,令人恐慌,却也放大了人的本能。

屋子里不同其他赌室那样乌烟瘴气,因为肖凉厌恶别人x1烟,但嗜酒,每个男人桌上都放着酒杯,赌注不仅是钱,输了的还要罚酒。

“红桃k。”二团长是这轮的庄家,先明牌。k点数是纸牌中最大,若别人的明牌加底牌构不成对子,他便赢了,所以得意起来。

一番明牌后,肖凉的点数最小,是黑桃3。

他的手下知道他并不吃恭维拍马这一套,所以打起牌来互不相让,也没有费尽心机帮上峰出老千的事儿。

大家都很自然地跟注,肖凉也不示弱,尽管每轮明牌都点数较小。

五轮下来,赌注越加越大,债台越垒越高,男人们的血ye渐渐沸腾起来,连陈焕生这样冷静的人都张大了瞳孔。

最后到了揭示底牌的时间,肖凉突然问:“你们说,江如海最大的底牌是什么?”

李晋和二团长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打个牌也能扯到这里。剩下三人则各自沉y着,表情很jg彩。

“他不就是有个好靠山吗?”李晋说,他以前在江府的厨房里打过杂,那时江老爷子还在世。

“江撼岳谁啊,北洋的‘五虎将’,已故老总统最信任的部下,如今‘太上皇’关芝泉的拜把子兄弟!”二团长在北洋系统中混的时间更长。

陈焕生觉得好笑,悠哉地摇头:“非也非也,《史记》里讲: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老子荣耀,儿子就能一直荣耀吗?”

“世间熙熙,皆为利来;世间攘攘,皆为利往。”林隽道,“无论做什么事都缺不了钱,江如海手下那么多兵,要是有一天连饷都发不出来,谁还听命于他呢?”

“断掉他的财路!”水蛇激动道,“他不就靠着卖烟土,还有那个叫什么红粉佳人的,谁知道哪天又弄个更丧尽天良的东西出来!”

陈焕生正在观察肖凉,看他对这些说法都不甚在意的样子,于是清了嗓子开口道:“断财路这个说法倒是靠谱点,但这只是明面的路。江如海现在有三条‘大动脉’。”“动脉”这种说法是现代解剖医学里才有的,也只有他这种高知学堂出身的才能说出来。

“一条是汉yan军工厂,钱不离枪,枪不离钱。一条是京汉铁路,一旦打起仗来,靠此运输军队,另外,军费中有一半收入都来自铁路。还有最后一条,便是运输烟土毒货的江上航线。”

陈焕生说到激动处,站起来在深红印花地毯上来回踱步。

肖凉握着酒杯,摇了摇里面的威士忌,冰块泠泠作响:“切断一个人所有的路还不够。你们知道是什么能让一个人自掘坟墓吗?”

几人面面相觑,不解地看着他,现在的肖凉说话也是开始有点云里雾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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