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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1 / 3)

“是桦树糖浆吧?嗯,真好,等明年开春我也可以同阿姐存一些起来冬日喝,桦树汁熬干了水,剩下的糖浆可以存很久,只是很费时费力。”喜温出言解释。

“唔,原来如此。”释月捧着杯子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

乔金粟是在热乎乎的香气中醒来的,但蒸好的豆包早就冷透了,喜温也回坡上去了,狗崽跟着她走了,黑豹还趴在她脚边。

她从摇椅上爬下来,听到灶台那边有动静,除了柴火燃烧的响动,还有油脂烹煎着出的‘滋滋’声。

释月站在灶台前,锅铲挺有模样的划拉着,一板子十六个小豆包都在锅里齐齐滑煎着。

方稷玄倚在灶台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明白煎个豆包又不是炒菜,至于左撇一下,右划一下吗?

“干巴多些还是少些?”

过了好一会,乔金粟才意识到释月这句话是在问自己,脑子还没想起来她方才问了什么,在肚子叫起来的那瞬间,嘴已经答了,“多些。”

她和阿爹都喜欢吃干巴,豆包干巴,土豆干巴,米饭干巴,焦焦脆脆的。

“好吧。”释月把这板豆包铲起来,又翻过来再煎一道,灶洞里的火窜了窜,变大了一点。

乔金粟觉得有点麻烦她,小声道:“不用煎出干巴也可以的。”

她以为释月听不到,但释月摆了摆脑袋,说:“没关系,蛮好玩的。”

乔金粟不说话了,释月把煎得透软焦黄的豆包盛到大碟里,用棉布盖了,朝她走过来。

走到乔金粟身边,释月伸出手等了一会,见她没动作,不解地问:“不牵手吗?”

乔金粟仰起脸,把手递给释月,朦朦胧胧地感觉到释月的特别之处。

乔叔死后,她一句宽慰的话也没对乔金粟说过,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

篱笆墙外,山丁子光秃秃的,落叶无果,真难看,但到了春天,它又会生绿开花结果。

“人真的有轮回转世吗?”乔金粟情不自禁地问。

“有啊。”释月漫不经心地答。

闻言,乔金粟站住脚,释月纳闷地看着她。

“那我阿爹已经投胎了吗?”

“还没有,”释月像是在谈天气一样,“要过了七七才投胎的,头七晚上你不是梦见你爹了吗?”

两个小鬼差押着乔叔回来看家人的时候,被方稷玄吓得差点再死一回,远远地站在山丁子树下不敢再进一步。

乔金粟望向释月的眼睛里终于不那么黯淡,而是显露出震惊而鲜明的情绪。

那个梦很长,梦里还有方稷玄和释月,真实得让乔金粟以为只是现世寻常一日。

但那个梦又有些荒诞,释月先进屋把又是摇尾巴又是龇牙的黑豹带走了,她爹才搓着手走了进来。

等她爹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之后,乔金粟隐约瞧见方稷玄从乔家门前过,然后去掐孙家的公鸡。

那一夜似乎出奇的长,鸡鸣来得很晚。

知道是梦,所以乔金粟接纳了这种古怪,可被释月这么一说,她忽然很想问问释月,到底有没有从她的梦里带走黑豹,刚想着怎么开口,又听释月道:“还有二七燃金纸、四七供餐饭,等六七的时候,要记得祭祀你爹,这样他就能在望乡台上再见你们一面了,见了这一面之后,七七就要投胎了。这些丧仪孙婆婆很在行,你跟着她张罗就行了。”

乔金粟一下就忘了自己的疑惑,急忙问:“再投胎,还是人吗?”

“乔叔这辈子若没作恶,或只行小善做小恶,两厢抵消,那大概还是人,人再投胎成人其实不难,畜生想投胎成人才难。”

冥府的事释月其实也不太清楚,还是同那俩瑟瑟发抖的小鬼闲扯半夜才知道的。

“那还能再见面吗?”乔金粟又问。

“这难了吧?大千世界,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吧,说不准哪一世又投生成你爹的儿女了呢?”

释月口吻始终平淡闲适,甚至有些不在乎,可乔金粟却被抚慰得想要哭泣。

用猪油煎过的豆包太香了,孙婆婆带了一浅碗底的红糖来,刚好可以蘸着吃,比之纯甜的饴糖更多一种沙沙易溶的焦香风味。

“这是我媳妇坐月子补身体剩下的,就这么些了。”

北江不产蔗,红糖比白糖还要金贵,孙婆婆却一副拿不出手的愧疚模样。

乔婶稍微动了动,扯开干涩的喉咙,道:“您别这么说。”

瞧见这些吃食,乔婶想起好些天自己就盘算着要做豆包了。

‘这才过去多久啊,怎么就跟上辈子的事一样远了?’

乔婶悲从中来,攥着衣襟,无声地哭喊着,孙婆婆疼惜地抚着她的背,等她缓过气来,喂她喝温温的水。

乔金粟夹起一个煎豆包蘸了蘸红糖喂给乔婶,她看着女儿,闻着焦甜的谷粮香气,终于是张了嘴。

释月转身撩了厚厚的门帘出去,外头白茫茫的一片,雪愈发大了,山里又要安静地过一个冬。

嘎拉哈和烤羊腿

◎焦黄的皮一裂开,肉汁就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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