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一直跟着蔚姝,见她?只闷头走路,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把李酉与勺红关在寝殿内又是为何,她?总感?觉今日?的小姐怪怪的。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云芝看了眼前方的宫道,皱了皱眉:“这不是去承乾宫的方向吗,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嘘。”
蔚姝拽着云芝的手?,带她?躲在宫墙后面,伸出脑袋朝拐角看去,云芝也好奇的探头,发现不远处的身影是刚离开乐明?宫不久的温九。
她?不解的看了眼跟做贼似的小姐,犹豫了一下?,张嘴道:“温——”
话刚出音,便被蔚姝用手?捂住嘴巴,她?瞪圆了杏眸,转头又瞧了眼温九颀长挺拔的背影,见他没有听见,才松了一口?气,松开云芝,低声道:“你?别喊他,待会?我再告诉你?。”
言罢,她?拽着云芝跟上温九,一路走到承乾宫外才停下?,两人躲在灯柱子后面,探着脑袋望着里面。
承乾宫的寝殿外。
廉阜吩咐完小太监一些事,手?腕搭着拂尘,与李道长一道从长阶上走下?来?,两人看到迎面走来?的谢秉安,李道长轻抚胡须,正要?唤他。
廉阜亦是停驻脚步,正要?行礼。
谢秉安却先他们一步,走上前朝他们行了一礼,平静无波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见。
“奴才见过李道长,廉总管。”
廉阜:……
他怔了一下?,手?中的拂尘险些脱落坠地。
李道长眼眸一闪,视线越过谢秉安,扫了眼远处,只一瞬又收回,速度快到远处的主仆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抚着胡须,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后面有尾巴。”
不是疑问,倒像是打趣。
谢秉安道:“她?起疑心了。”
廉阜终于?反应过来?,不禁垂下?眸唏嘘。
能让主子做戏做到这个地步的,非蔚小姐莫属了。
三人走在汉白玉的长阶上,谢秉安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李道长笑问:“依我看,这丫头已经识破你?身份了,眼下?此举,不过是想亲眼抓个正着罢了,你?就别装了,干脆都告诉她?罢。”
谢秉安搭下?眼帘,眼尾浸着几分凉意:“一旦这层窗户纸捅破,再想与她?心平气和?的待在一处,怕是不能了。”
倒不如,能瞒一时是一时罢。
廉阜静静听着,没敢吭气。
跟随主子多年,这还是头一次从主子身上看到优柔寡断的一面。
李道长笑道:“原来?你?小子也有怕的一天,我还真以为你?什么也不怕呢。”
谢秉安薄唇紧抿,未置一语。
在没认识蔚姝之前,他于?这世间,从无惧怕,即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过一个死字,可自从遇见蔚姝,一切有关于?她?的,都似乎偏离了他的掌控。
一开始他并不畏惧蔚姝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罢了,但现在,他却极力隐藏身份,生?怕她?知晓他的身份,因此仇恨他,远离他。
想到小姑娘今天早上冷冰冰的小脸,谢秉安便觉心中闷痛。
李道长道:“那丫头咬定你?就是杀害杨氏一族的真凶,你?且等等罢,只要?秦雷回到长安,将三年前隐藏起来?的秘密公诸于?世,落在你?身上的罪名也就消了,届时就算你?以掌印身份出现在那丫头跟前,她?也不会?再如先前那般恨你?了。”
他斜眼乜了眼谢秉安,见他垂着眼皮,也不知在想什么,不禁打趣:“日?后谁再往你?身上扣屎盆子,我看你?还是不是跟之前一样,冷漠不顾了。”
谢秉安:……
当初杨家通敌卖国,密谋造反的罪名扣下?,当时也正是他合并东西两厂的关键时刻,以至于?燕王安插在东厂的几个暗桩打着东厂的名声抄了杨家,事已发生?,整个大周朝的人都认为是他害了杨家,他也从未自证过清白,自他坐上掌印这个位置,落在他头上的奸宦名声甚多。
于?这些诬陷,早已是不痛不痒。
但如今。
谢秉安最?悔的一件事,便是当初放任那些人扬他谋害杨家一事,害的宁宁恨他,怨他。
“小姐,温九究竟怎么了?”
回乐明?宫的路上,云芝见蔚姝一直闷着头走路,实在压不住内心的好奇。
蔚姝眼睫一颤,想到方才看见的一幕,仍不能驱散心中对温九的怀疑,她?心里虽已经认定温九就是谢秉安,可迟迟不肯下?定论,无非是没有亲眼看到谢秉安的真容,想抱着最?后一丝了无的希冀罢了。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就不对劲了,就不能对奴婢说说吗?”
袖子传来?重力,蔚姝回过神,看了眼扯着她?袖子的云芝,抬起洇湿微红的杏眸,云芝一惊,拽着她?袖子的手?改为握住她?的手?心:“小姐别哭,奴婢心疼你?。”
蔚姝耸了耸鼻尖,压抑住几欲止不住的泣声,看着云芝,终于?将埋在心底的事说出来?:“我怀疑、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