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你也别总想着帮她找孩子的事,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米钢那人可不好惹,万一得罪了他,以后就得一直缠着你。”
天气热,刚才开着车窗,他听见了两人谈论的大致内容,不禁为柳沄沄捏了一把汗。
没找到还好说,万一要是找到了,再让米钢知道了,不得把柳沄沄家的米缸砸碎啊。
他常年出车在外,一院子女人带一个小孩儿,哪能打得过那位不要命的主儿。
“没事儿姐夫,我心里有数,不会冒险的。”
柳沄沄看向窗外,沉着地回道。
答应归答应,她也知道这事不好办,倒不是怕米钢会来耍酒疯,而是担心找到之后的问题。
如果顺利找到那孩子,对方若在养父母家里生活得很幸福,她又该怎么提亲生父亲把他抛弃的事呢?
就拿现在的沈穗丰来说,倘若得知了自己并非亲生,也不一定会愿意回到没有什么感情的亲生父母身边。
刚才场面太混乱,她也没问清楚,薛阿妹究竟是想让儿子和她相认,还是带她去看一眼即可。
车拐到了市外大路上,渐渐提了速,细风从车窗缝隙里挤进来,让她清醒了一些。
她不由笑自己想得太多,哪怕是三四十年后,找一个多年前失散的孩子都是大海捞针,何况薛阿妹只给了她米钢以前领导的一张老照片呢。
思绪又被她牵回了草药上面,不知不觉就结束了快两天的搭车之行。
项海把她放在了以前经常会停靠过夜的村子里,特地请村长帮忙多照顾。
和几个知青一同吃过饭后已是黄昏,天黑不能进山,她决定睡个好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上山。
月黑风高,不见明星。
在她还没有进入深度睡眠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噪音,刚翻了个身,就感觉脚下一震。
迷迷糊糊一抬眼,惊觉面朝的那堵墙被什么东西撞出了一个洞。
黑漆漆的屋内从洞口迎进了一隅亮光,在土块坍塌的声音和尘雾中,柳沄沄逐渐看清了站在地上,离她没几步远的肇事者——一头不算小的野猪。
想来是撞击声太大了,其他几间房里的乡亲全都过来查看。
“大家别进来,是野猪。”
她慢慢起身站在床上,对着门外低声说道。
野猪二字像被风吹过的柳絮,仅几分钟就在整个村子里纷飞。
从疼痛中缓过来的野猪对四周的陌生极其不满,也不顾方向,朝周围胡乱撞去。
“门外的人快散开!”
柳沄沄才说完几秒,单薄的门板轰然拍向外侧,只差一秒,就砸到了村民。
围观的人太多,野猪也失了方向,一路撞倒了不少人和杂物。
最可怖的是,它大抵是还饿着肚子,一头撞进了公社的鸡棚,把才出蛋壳的一窝鸡仔全吞了个干净。
心痛至极的村民,蹲在屋顶捂着嘴失声痛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又转身去祸祸起了那几只跑得慢的公鸡。
“苍天呐!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惊慌失措的人们在躲藏之余一边大骂,一边想方设法把它引开。
奈何村里的原住民本就不算多,大多都是从城里来的小姑娘小伙子,别说野猪了,就是养猪都学了一段时间才略知皮毛。
剩下的原住民大多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猪,只听说过以前有狼下山进了隔壁村,却从没有野猪闯进家里的情形。
危急关头,柳沄沄径直走到了鸡棚前。
“小柳同志!你这是干啥!快回来!”
躲在石磨后面的村长急得要命,万一让项海拜托给他的人受伤了,以后就别想再托他给自己捎东西了!
“村长,这附近哪儿有下坡路?”
“村东边有个土坡,下面就是条河。”
“好,麻烦您再给我找个铜锣,我先把它带到东边。”
柳沄沄不再听村长的极力劝阻,制造出一些声响,成功把满嘴是血的野猪从鸡窝里引了出来。
多数村民都跑回家了,她跑起来还算顺畅,好体力派上了用场,不一会儿就到了东边土坡上。
等那物快要贴近的时候,她猛地向旁边一闪,已经刹不住的野猪利索地滚下了山坡,跌进了河里。
柳沄沄欣慰地拍了拍手,终于大功告成了,看样子它是随着水流向下游而去了,不会再回村了。
“不用麻烦了村长,它已经掉下去了。”
举着农具的村民气喘吁吁地跑来,她得意地指向水中。
村长的赞扬和感谢已经到了嘴边,却听人群中一声大吼:
“遭了!前两天来的那个小纪同志不见了,他好像是去下游摸鱼了!”
◎你成家了吗?◎
下午下了一会儿雨, 正是捕鱼捞虾的好时候。纪禄源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带了鱼叉渔网和木桶跑来山下找鱼了。
一晚上的辛苦没白费,桶已经快装满了, 他高兴地点了点, 也准备要回去了。
这些鱼的三分之二他得交给公社, 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