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的粗布, “虽然布料粗了一些,但救急还是可以的。”
江霞萍的第一反应是想拒绝的,现在谁家都不容易,这妇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人,两人又是素不相识,她就怕欠人家人情。
但周围人的不满更甚了,怀里的孩子又闹得厉害,她一咬牙,只好挤出笑意:
“多谢了大婶儿,您家住哪儿?改天我扯两块布给您送去。”
“不用!出门在外谁没有个急事儿,这布也不值钱,你拿去用就行。”
那大婶儿也是个爽快人,看她一个人不方便,还帮她一起给孩子换了尿布。
江霞萍说了半天感谢的话,等上车的时候又发现两人的目的地竟还一样,对方轻车熟路地给她指了一条更省钱的回程路线,她忽的就想起神婆的话。
“大婶儿,您家里有人需要租房子吗?”
“我家里没有,但可以帮你回去问问亲戚,你家,这是有房子要租?”
小客车上人挤人,江霞萍尽量压低了声音:“不是我家,是邻居,您要是想租,我帮您出一半的租金,就在市北的那片胡同里。”
这是江霞萍想了一晚上的主意,她以前就听说过那个独生女娇气的很,还特别任性。
后院除了她家所住的三间房,和沈穗莱家的两间房,就剩柳家的四间房,和她两家不同的是,人家是正房,冬暖夏凉的好位置,可比她家几乎见不着太阳的东厢房好多了。
以前刚成家那会儿,她夫家还没搬走,三间房住不下那么多人,他俩就租了一间柳家的房子。
后来公婆带着几个大伯子都搬走了,她又住回到以前的屋子。
但她总惦记着那间住了几个月的朝阳房,如果那个独生女来了,哪还有她们家的位置。
于是她就想着找一户人家先占着那间房子,千金小姐吃过什么苦,被她们这些人烦怕了,自然就会跑回家的。
“那好啊!我家正好有邻居在那附近上班,我回去就问问他。”
听了她所说的位置,大婶儿也兴奋地拍了下大腿。
“行!那就拜托您了,最好是那种特别不讲理的人家,越闹腾越好!”
“放心吧,他们家绝对符合你的要求!”
听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承诺,江霞萍再一次坚信自己找到了算得最准的神婆,眼前这位不正是她的贵人吗!
感谢的话又被她说了一番,能不能生女儿的事还没问出口,她们就该下车转乘公交了。
这里比起之前的车站人少了太多,旁边孤零零的几个建筑尤为显眼。江霞萍看着那个公厕犹豫了半天,正想要作罢,就听大婶和蔼可亲地笑道:
“去吧,我帮你抱着孩子,就站在旁边等你。”
再一次的,江霞萍在心里把神婆的八辈祖宗全都真诚地了一遍。
只是很快,她脸上的喜悦就消失了。
“哎呦,你说你这个孩子!偷了我们家的钱就算了,但不能把我孙子也带走啊!”
从厕所出来后,她正要从大婶手中接过孩子,就感受到一股极强的力道,下一秒,孩子又回到了对方怀里。
“是啊嫂子!你拿走钱可以,但别把我侄子也带走啊!”
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男人,江霞萍看着面熟,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在车站那会儿坐在她对面的人。
变化太快,江霞萍感觉有一股黑漆漆的雾罩在自己脑子里。
她的手还在本能地拽着对方的衣服,但说出来的话已经支离破碎:“孩子我的孩子我没偷钱你别抢我的孩子!”
怎知那大婶反应很快,都已带了哭腔:
“孩子是你生的,但你也不能嫌贫爱富把他送人再嫁啊!那些钱可都是我儿子的血汗钱,你缝在棉衣里面的那个袋子,里面不就装着我们家的钱嘛!”
一片厚实的乌云随风而来,拦下了亮堂堂的阳光,江霞萍耳边嗡嗡作响。
刚才她压根儿没想过,要防着眼前变脸这么快的女人。
这里太偏僻了,周围没什么人,仅有的两三个男性本想来劝和的,但听了她藏钱的地方,又都避嫌走远了。
胳膊惯性的供力快要难以维持了,在手掌被迫松开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有三人朝这边跑来。
有一道急呼声同时飘来。
◎随便挑◎
在江霞萍跌倒的前一刻,有一股力量撑住了她。
“两位公安大哥,他们就是人贩子!”
妇人的哭喊,男人的辩解都是朦胧的,一直到那个小姑娘抱着孩子走到江霞萍身边,她才听清楚话音:
“大姐,孩子给你。”
“同志,你一定要提高警惕,今天要不是这位小同志去找我们,说她听到这两人在密谋怎么偷孩子,你儿子很有可能就被他们带走了。”
两位公安同志看她神情恍惚,也不好再说太多,又对柳沄沄表扬了一回后,带着那两人回去了。
“谢谢谢谢”
柳沄沄怀里还抱着孩子,险些没拦住江霞萍的大礼。
“没事大姐,我也是恰巧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