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番话不仅是滴水不漏,还把前段时间砸了她家店的汪家兄弟几人,又暗讽了一遍。两家的胸怀谁的更大,那是高低立判。
到了这会儿,不论她说的是真是假,也不论沈家有没有把这份菜单全都记下来等着跟他们算后账,都已经不重要了。
人家把东西再送回来,就是变着法儿的,让他们觉得欠了人情,以后不好再有什么刻意的小动作了。
两口子脸上挂不住,刚想要再好好感谢一番,却听到身后的三儿子幽幽开口。
“哟,市一小啊?我怎么记得,咱大宝,就在那儿上学呢?”
整条后巷统共也没多长,从看着她递出那份菜单的时候,汪大宝心中的忐忑就已开始酝酿。
这会儿听到他三叔在里面别有用意的话,已经被吓得心惊肉跳了。
沈穗莱很自然的用余光看到了他被迫粘在原地的样子,当然也如她所料的见到了,老两口阴晴不定的神色。
“大婶儿,您家自己的事儿,我就不方便再听了,我学校里还有点事情。下个月,还要和我们老师去一个比赛当评委,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聊吧。”
她很及时的,在汪家兄弟的争论没开始之前再次开口。又给正在犹豫的汪小妹,添了一笔更深的诱惑。
果不其然,等她说完要向巷子的另一头走去时,汪小妹再也没忍住,拉着她侄子往前追去。
可直觉让汪大宝根本不敢再去见沈穗莱,生怕被她认出来自己就是那个偷了菜单的人。
所以拼了命的挣脱了他小姑的手,边朝反方向跑去,边不放心地回头确认有没有被发现。
岂料他跑的越急,就越是没有顾及眼前的情形。当感觉到额头一痛时,已经被面前的场景强行拦在了原地。
他两眼一抹黑,险些上不来气。
◎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地上碎成一地的玻璃渣子旁, 坐着一个被汪大宝撞倒的男人。
他无空去细看男人的伤势,只被身后层层叠叠,从多方而来的吵嚷声, 吓得两腿发软。
“大宝, 你好端端的跑什么?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儿不敢回家啊?”
“做没做亏心事儿先不说, 你现在把人家玻璃砸碎了, 一定得让你爸妈单独拿钱出来给人家赔啊。”
叶杏和汪全被这两个儿子气得心烦,狠狠地剜了他们一眼, 赶忙跑到巷子口。
“同志, 真是不好意思,您伤着了吗?您看这玻璃要多少钱?我们连医药费一起赔给您。”
看到孙子和那男人身上都没怎么受伤, 老两口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要人没受伤,花点儿钱也就算是破财消灾了。
“哎, 我没事,不过这块玻璃可是药酒厂专门定制的!本来明天还要送到贾厂长那里去,现在碎成这样, 可怎么和他解释啊!”
男人望着一地的玻璃渣, 心痛不已。所说的字字句句, 精准的点在了等着看热闹的汪家老二和老三心上。
“哟!这可是件大事儿,人家药酒厂现在这生意是越做越大,我听说啊,京市还专门有报纸报道了他转型做药酒的事例呢。”
“谁说不是, 上个月我不还想着去和人家谈谈,能和咱们店合作, 低价拿一批酒, 现在看来啊, 是没戏喽!”
汪全不禁庆幸, 今天还好是大儿媳不在场。他家大儿子笨嘴笨舌的,就算是听清了两个弟弟的指桑骂槐,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岂料,他高兴得还是太早了。
“我说你俩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怎么着,是想把我们家当垃圾堆啊?什么废锅烂碗都往里面扔!”
汪家老大就算是再傻,也知道护犊子。更何况现在哪儿是推责任甩锅这么简单,这分明就是要狠狠坑他们家一大笔钱。
现在要钱事小,就怕这两个弟弟以后把这事儿当成了借口,免了他们一家三口在店里分一杯羹的机会。
他从小和他们长大还不知道吗,就他们三兄弟这点小心思,到了利益面前,哪还有一丁点儿的亲情可言。
都巴不得对方早日落魄呢。
“大哥,你消消气,我们也没说什么。可你说这事儿就是这么巧,又是市一小,大宝又急着往出跑,也不能怪我们多想啊。”
汪家老二挑了挑眉,不留一点情面的,把安慰变成了拱火。
“行了,大哥。要我说,你有和我们较真儿的功夫,还是快过去看看吧,你看咱爸妈他们,哪有那么多钱啊。”
比起来他二哥逞一时嘴快,汪老三更关心的是那块玻璃,究竟得让他家搭进去多少损失。
以他爸妈对孙子的宠爱,这次又不知道得赔多少钱。
他的担心是对的,被汪大宝砸碎的那一大块玻璃,足足够他们一家小一个月的开销。
更要紧的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是这块儿玻璃,是药酒厂为过两天领导来视察而做的准备。
若是过了今天这个安装的日子,一切就都要来不及了。
老两口急得是团团转,省里下来的那些领导,都是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