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她莫名感觉喉咙拔干,急需喝口水润一润,就胡乱拿了一本书,凑到裴饮雪身边钻进被子,贴着他翻开一页。
崔明珠寻来的书都是珍品。
里面居然还有很连贯的故事情节,很符合幻想的人物设定。譬如说女主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男主是一条在山涧里修行的精怪,因为天地阴阳之气错乱,两人修行出了岔子……不得已纠缠在了一起。
字面上的“纠缠”在了一起。
画工精湛细致,比起那些“形意派”,这位画师似乎更为写实。薛玉霄翻得很慢,她时不时悄悄飘去看裴饮雪一眼,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书上。
翻到一半,已是心如擂鼓。薛玉霄口中的干涩愈发明显,她默默握住了裴饮雪的手,对方被碰到时仓促地下意识躲避,发觉是她才停下,被紧紧地握住。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薛玉霄摸到他掌心焐热的薄汗,低声问,“你紧张什么?”
裴郎不看她,一点点往被子里面缩。
薛玉霄一把将他拉出来,不允许他逃走,手臂环过裴郎的腰,掌心抵在他右侧的榻上,圈着他问:“画上的小郎君是条蛇妖,这蛇还……挺长的。”
裴饮雪喉结滚动,眼睫急促地微颤,他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还好。”
薛玉霄被这评价逗笑了,她贴到裴郎滚烫的脸颊边,说:“他还会用信子呢,蛇信一定冰冰凉凉的。你是不是一样的?”
她蹭了蹭裴饮雪的唇。
裴饮雪不敢看她。他此刻有些懊悔抓住现行了,薛玉霄坏得太快了,他根本招架不住,声音不由得变得很小:“我不会用。”
薛玉霄把密戏图拉过来,说:“那……好好学学。我们多看几本。”
然而三四本下去,薛玉霄都没找到所谓的体外避孕手段,倒是在箱底发现了一个构造很奇特的东西。她抵着下颔对着木箱沉思,说:“这个是不是书上写的,保护郎君贞洁的东西。”
裴饮雪不敢接话,缩回去扭头装睡。
薛玉霄戳了戳他,小声道:“戴上了还真的要锁啊?”
裴饮雪捂住了耳朵。
“大齐折磨小郎君的方式还不少。”她低声嘀咕,“没想到这方面发展很快……真的有人戴吗?”
裴饮雪蠕动到了床榻内侧,最边缘的角落。
身后传来薛玉霄翻箱倒柜,把这一箱子可怕东西暂时藏起来的动静。不多时,她又重新爬上来,从后面抱住他,说:“今天是不是吓着你了?这一日下来太累了……等我学明白,我们……可以试一试吧。”
她的手很不凑巧,碰到了裴饮雪身上的朱砂。他的守身砂就点在腰腹之间,手指压下去,粗粝的朱砂质感就微微摩擦着衣衫。他浑身僵硬,拢住她的掌心,声音微哑:“抱就抱,不要动。”
薛玉霄在他白皙的后颈上轻轻咬了一口,满意地闭眼:“才没动呢,是你一会儿不要爬起来偷偷动,被我抓住的话,下场可是很凄惨的。”
裴饮雪:“……”
她完全……变得很坏了……
万马齐喑究可哀(1)
裴饮雪肌肤微凉,抱起来却很柔软,此刻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搂抱着,就像一只被要挟了的、被迫让人圈在怀里的小动物,就算想要逃跑也有心无力。
“强迫”他的感觉格外迷人。薛玉霄抱得很舒服,抵在他肩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到睡醒时,已经过了晌午。
因她在宫中待了一夜,这才睡着,薛泽姝在午饭时都没有让人去惊扰她,还嘱咐太平园管事为她留了食物。
薛玉霄醒来,睡前被扣在怀里的裴郎已经悄无声息地逃离现场。她起身梳洗更衣,侍奴上前给她系上香囊和环佩,举止恭谨。薛玉霄便问:“裴郎去哪儿了?”
侍奴答:“郎君洗了衣服,又去配了熏衣的香料。”
衣饰香料自然有太平园的侍奴濯洗搭配,其实并不需要他动手。裴饮雪一贯只关注薛玉霄的穿着,对自己的却不上心。有什么衣服要裴郎亲自洗,还谨慎地熏好香?
薛玉霄微微挑眉,大约猜到了点什么,脑海中蓦然浮现某人悄悄爬起来“乱动”的画面。他竟然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等裴饮雪回来,倒要好好看看他是不是把嘴唇都咬破了。
侍奴为她整理好衣冠,旋即退后。
薛玉霄没有立即去寻他,想着该将入宫发生之事与母亲商议一番,便向太平园主院走去。
接连几日落了雪,石板上勤加打扫,扫出一条僻静狭窄的小路,两侧堆叠着两寸厚的、蓬松洁白的雪花。冬日的冷气随着呼吸,一点点抽进肺腑中,令人的思绪格外清晰。
檐廊下没有雪,院中的却还没有化。几个还是少年形貌的侍奴被拉过去打雪仗——始作俑者果然是崔七。
七郎穿着厚冬装,雪白的兔绒围在脖颈上。这年纪的男孩最好动,不像女孩有分寸,打起来更为莽撞,下手冲动,没轻没重,比起玩闹简直更像打架。崔七随和,从不生气,所以被几个侍奴联手摁进蓬松的雪堆里,但他也并非病弱之流,一翻身就把最顶上的一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