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将军、桓将军二人之下。而司隶校尉乃是陪都及周边地区的秘密检察官,所担当者无不是皇帝之爱臣。
薛玉霄对自己封什么官职兴趣不大,脚步没停,踏出宫殿门槛,听见身后谢馥无奈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薛玉霄顿了顿脚步,忽然想到一事,回首道:“陛下,我家裴郎与我一起出京兆,路上的风雨袭杀莫不相伴。陛下何不为他封诰命?”
谢馥大松一口气,生怕留不住薛玉霄的心,开口道:“朕为之赠封三品诰命侍郎,赐犀牛角轴、荷花图的卷轴织文。如何?”
薛玉霄点头道:“好。”
……
她没有在宫中待太久,一则确实疲惫乏累,在国事上思绪还没有那么清楚,不适宜谈论交流、进行决策。二则谢馥态度太过亲密,意欲拉拢,她对这种两幅面孔的示好有些浑身起鸡皮疙瘩——她是一定要救长兄回来的,就算是为了薛司空素日来的关照宠溺,她也绝不可能让薛明怀就这么被囚于宫墙,郁郁终身。
薛玉霄回了如意园,才洗漱更衣,将一身风尘仆仆之气除去。她长发未干,发尾虽然已经不滴水,但还湿漉一片。
如意园外,前来拜访之人多如过江之鲫。门庭若市,络绎不绝。
有的人是提前猜测她会加官进爵、位至开府,所以提前来献计献策,以求在薛玉霄麾下为幕僚、掾属,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属官和薛氏谋士。有的人则是单纯来趋炎附势、赠礼交好、免得她这位让门阀豪族都为之让步的贵女盯上自己……
薛玉霄一概不见,让韦青燕出去拦阻。
韦青燕摆了一个长条板凳,大马金刀地往上一坐,身上的甲胄尽是刀剑撞出的痕迹,长发束成一个干脆利落的马尾,皮肤黝黑匀称,双眸圆润如虎目,高挑健拔,英气混着寒意,往门口一坐,极有威慑力。
拜访者彼此面面相觑,都不敢簇拥上去了。
韦青燕挡掉了不少投机者,然而不远处一辆空马车驶过来,领路的人很眼熟。到了面前,韦青燕认出这是太平园的管事,当即起身,管事见她在此,立刻道:“少主无恙乎?”
韦青燕也学了点吉利话:“蒙家主庇佑,少主一根头发都未伤。”
管事大喜道:“正好,主母请少主过太平园一叙。”
韦青燕道:“少主正在沐浴……”
管事却说:“主母担忧至极,听闻少主回京的消息,就从工部抽身赶回。传信给园中说务必要见到少主,韦统领,你看这……”
韦青燕让开道路。
薛玉霄长发未干,正沉浸温香软玉之中,让裴郎给她擦干发尾。然而还没摸够裴饮雪的手,就被太平园的管事请进空马车里,飞快回到太平园。甚至下车时,她都梳妆未整,衣饰随意,穿得倒很厚实,裹起来像个雪白的粽子。
薛玉霄进入园中,在生着暖炉的温室里等母亲回来。她在炉火边烘干了头发,用手摸了摸上面银色的青鸾纹饰,手指刚碰到上面的罩子,屏风后传来一声:“仔细烫。”
她回头望去,见到薛明严拿着博古架上的一件珊瑚树擦拭,一身素净的宽袖长袍,衣饰清淡,玄衣简冠,眉目温润如玉。他将珊瑚放回原位,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母亲要回来与你议事?”
薛玉霄点头,说:“二哥怎么做这些杂活儿?”
薛明严道:“架子上的陈设都是母亲的爱物。小子们毛手毛脚,并不细心,我怕他们打扫时弄坏了东西,就闲时过来亲自打理……炭火烧得正热,银罩也是滚烫的,你为什么去摸?”
薛玉霄轻咳一声,道:“我倒要看看有多烫……”
人的本性就是手欠啊。
薛明严随手拿起案上的折扇,用扇末敲了敲她的手背,道:“长这么大还一贯的不听话,烫伤了怎么办?母亲与我岂不心疼?我看看。”
薛玉霄伸出手给他看,倒也没烫红。
薛明严略松口气,要是这丫头在太平园烫到手,岂不是太平园仆从未曾照料之过?他跟裴饮雪虽是郎舅至亲,又加同门之谊,但薛明严也不想让他对三妹的关心比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