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看住,李清愁就带着人头也不回地渡河,凶得宛如一头母虎,很快就追上了李芙蓉。
薛玉霄:“……这俩人气性都挺大的。”
“谁说不是呢。”桓二道,“咱们可别去,照这个架势,不用半个时辰,估计就可以收兵回城,面见将军,不必以身犯险。”
一切都太过顺利。
薛玉霄远远地看着,她握紧缰绳,身下的踏雪乌骓在岸边徐徐踱步。在马蹄轻轻地踩踏声中,薛玉霄盯着那片茂密的芦苇,觉得这群称霸一方的水贼,恐怕不会那么脆弱。
忽然间,李清愁身后的一个军娘突然坠入进河水,她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声,仿佛芦苇中有水鬼一样,抓着她的脚踝沉入河底,只扑腾了数分钟,连水泡都没浮上来,就彻底没动静了。
这只是开头。只要有一个军士被拉入水底,其他水匪就立即在当家的指挥下开始激烈反击。她们的弓箭、机关,全都瞄着披甲精兵,很多水贼直接跳进河水,根本不与官兵正面交战,而是神出鬼没地将人抓进水里,不通水性的军士,很快就憋得没了声息。
这时,薛玉霄在岸边放了一道响箭。
在这道呼啸声冲入半空后,军士们得到什么提示一样,将身上的甲胄向下一扯——前几次回营后,薛玉霄让覆甲率最高的精兵,将连接甲胄的布条换成了草绳,草绳虽然坚韧,但遇水吸满,当即就会变涨变软,用力一扯就会脱落,正适合在关键时刻卸甲搏斗。
情势瞬间再次逆转。
李清愁一路砍杀攻寨,冲上去斩了一个弓箭手,迎面撞上二当家。
二当家能够跟周三娘一起建立地盘,经营这么大一个水寨,可想而知也是一位能人。她身上的皮甲经过数次特别炮制,普通兵刃根本刺不进去。两人相遇,可以说是棋逢对手,满目刀光剑影。
薛玉霄已经望不见李清愁的身影,她至今没有找到周三娘现身的踪迹,担心李清愁会受到伏击,便也不再犹豫,带着薛氏亲卫进入战局。
这下子别说是两位文掾了,连薛都尉都渡过河流。余下的所有人都不敢逃避,自觉再惜命也比不过薛家嫡女的命贵,连都尉大人都不怕,她们难道还更贪生怕死?于是声势极壮,比之前勇猛凶悍了数倍,短短半炷香不到,骤然冲垮了寨门。
满天流矢飞羽,地面尽是血水,倒地的尸首几乎将道路掩埋起来。
战鼓如雷。
李清愁终究是武艺惊人,将二当家牢牢压制在下风,哪怕她的皮甲再坚韧,也被李娘子手上这把素色长剑砍得血迹斑斑,满身伤痕。就在二当家支撑不住时,仰头叫了声:“大姐!”
两人挨得太近,这声音一下子冲进李清愁的耳朵,将她的耳蜗震得轰鸣作响。她脊背乍寒,一股恐怖的危机笼罩在身,下意识向旁侧翻滚躲避——
哐当!
一把环首大刀劈在李清愁刚刚的地方。
周三娘面露杀气,也不多言,抬刀就劈,一股炽烈的罡风迎面斩下来。李清愁提剑格挡,已经做好了被震裂虎口的准备,然而刀身不知被什么东西“锵”地弹了一下,偏出半寸,一下子擦着长剑落下。
李清愁趁机反攻,剑身刺向周三娘,不待命中,一旁的二当家又立刻扑上来,跟她缠斗在一起。
周三娘看了看地上滚落的石子,朝着飞过来的方向望去,见到一身赤色长袍、身覆薄甲的薛玉霄。
薛玉霄也看了看地上的石子,她本来想打对方的手……偏了,打刀上了。
“是你放的响箭。”周三娘忽然道,“这是你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