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宝容在护膝和鞋垫上绣花的事,连蔓儿和张氏早就看到了。跨院里的年轻媳妇和姑娘们,做的都是裁剪的活计。商宝容在跨院的时候,也和那些媳妇、姑娘们一样。而后院里,张氏、连蔓儿她们做的都是缝製的活计。娘儿两个tèé给沈六做的护膝等物,不仅材质不同,也格外的精细。
商宝容还曾经问起了,连蔓儿和张氏当然不会告诉她是专门做给沈六的,隻另外指了一件事情瞒了过去 ”“ 。
除了每天会到跨院帮着裁剪之外,商宝容还另外要了些活计说拿回家去做。而每次她到后院来的时候,就会带上这些活计,跟连蔓儿、张氏她们搭伴着做。
连蔓儿和张氏背地里还说起过这件事。
连蔓儿有时候觉得张氏溺爱子女,其实,仔细考究,那并不是溺爱,而是宽容。张氏就是这么一个宽容的人,不只是对待自己的子女宽容,对待他人,也同样的宽容。
对商宝容绣花这件事,张氏的意思就当没看见,随商宝容去。
“咱这也不缺人手,本来也不指望她顶一个人做活计,人家也不要工钱啥的。年轻的姑娘,爱个俏,她稀罕做啥样就做啥样吧。她做的那些,最后她爱自己留着就自己留着,她要是不留,咱就留下。”张氏对连蔓儿如是说道。
说白了,就没当商宝容是请来帮忙的,就当是一个小孩子跟着来凑热闹玩的。很纵容的姿态。
不过。张氏倒是也清楚,不好把那么精致的绣花的东西混在大家伙做的活计里面往边城送。
连蔓儿心里不是很认同,不过也没说什么。今天。她还是忍不住给商宝容“提了个醒儿”。而吴王氏最乖觉不过,立刻就接了连蔓儿的话茬,更明白地提点了商宝容两句。
对待这么个特殊身份的商宝容,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我就是习惯了,手……,这个绣完,我就不绣了。”大家伙这样说。商宝容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我知道,这个叫做技痒。”吴王氏就笑道,“这还是我跟我们枝儿学的书上的词儿。”
“枝儿还读书识字啊?”商宝容就问道。
话题就此岔开。谁也没再提绣花的事。
晌午跟前,连叶儿从老宅回来了。
“叶儿,上炕坐。”连蔓儿招呼连叶儿,因为商宝容在场。她没有立刻就向连叶儿询问老宅的事。
连叶儿也看见了商宝容。也犹豫着没有像往常那样进屋就开口。
“怎样,那边的事唠好了没?”还是张氏开口问道。
商怀德和小周氏一家是老宅的常客,就算是连老爷子没请商怀德做来人,帮着说和这件事,他们也应该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所以,有些事,倒是不用非要背着商宝容才能说。
“我也不知道算唠好了,还是没唠好。”连叶儿就道。“我就是看那边要吃饭了,我就回来了。……我三姨夫爷也在老宅帮着说和。”
连叶儿说着话。偷偷地给连蔓儿使了个眼色。
连蔓儿就明白了,商怀德不请自到,也去老宅做了来人。
想起连老爷子隐隐透漏出来的对商怀德的微妙情绪,连蔓儿觉得这件事情,还真就微妙了。
“娘,时候不早了,该吃晌午饭了。”连蔓儿就对张氏道。
“是到吃饭的时候了。”张氏往窗外看了看,就点头,一边就吩咐人摆饭。
商宝容就要下地回家,张氏等人自然不会让她走。
“……也没tèé准备,就是家常的饭菜。这也没有外人,你就在这吃吧,别来回走啦。”
“我爹肯定是在二姨家吃晌午饭了,家里就剩我娘和我弟,我得赶紧回去,帮我娘做饭。……就她两口人吃,也挺没意思的。”商宝容就道,“……我早上出来的时候,跟我娘说好了,晌午回去吃。”
“我这就打发人,把三姨和咱兄弟都请过来。要不,干脆就送些饭菜过去,也省得她们娘儿俩再开火。”张氏就道。
商宝容一边道谢,一边坚持要回家吃饭。
“……嫂子说的,咱们都不是外人,住的又近。啥时候想一起吃饭都行,也不在这一顿。”
见商宝容很是坚持,大家也就没有强留。
“宝容这丫头,真孝顺她娘。”大家伙就都道。
送了商宝容出去,大家并没有立刻就吃饭,而是先向连叶儿询问起了她们最关心的事情,老宅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不是说没请宝容她爹做来人吗?这是怎回事?”张氏就先问道。
“……我去的时候,他就在那了。我还偷摸问了我爹,我爹说我爷是没请他。是他自己个来的,赶上了,就没走,就帮着说和了。”连叶儿就道。
“今天老宅要说和事,他肯定是知道的。”连蔓儿就道。
商怀德明知道老宅今天有什么事,而且,连老爷子也没请他,他还那么凑巧去老宅“赶上了”。事情明摆着,商怀德就是故意的。
“可没听说他是个没莫儿的人啊。”吴王氏就道。
没莫儿,这是一句乡村土语,大概的意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