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别去,不去那啥铺子,谁也饿不死。”周氏突然开口道,她根本就不去看四郎,只是对着连老爷子。“他大姑家人也不是开大车店的,也不是啥大财主。那几口人住的紧巴巴的,再住一个大小伙子像个啥?能挣钱就挣,不能挣就别挣,麻烦人家干啥?人家可不姓连。”
连老爷子对周氏的话心里是讚同的,嫁出门的女儿,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自家的事情,自家怎样都好说,却不好去麻烦别人家。
“这四郎不也是为了家里好吗?”连守义气鼓鼓地道,“我大姐那不是老连家的闺女,不是四郎的亲大姑。
她家住的怎就紧巴巴了,原先那时候,我大哥,朵儿她们娘儿几个在那一住就一个月俩月的,怎谁都没说紧巴巴的,财主、大车店啥的,怎四郎就不行了?四郎这还是正经营生!”
“俺四郎不是老连家的?怎这一家,还捧一个踩一个的,就踩俺们。俺知道,这一家,那是一个眼珠都看不上俺们。”何氏也吱吱喳喳地插话进来道。
“啥不姓连,要她家帮点忙,她家就是别人了。那她上咱这来怎不说那,她家下了大狱,那不是我四叔帮着给弄出来的?那我四叔给我爷的布啥的,怎不给我们,就给她?”四郎涨红着脸,说道。
“一年年的饽饽冻豆腐往她家里背。”连守义又道。
“俺们都吃不着的东西。”何氏就插嘴道。
“就知道吃,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行。”周氏被连守义几个人当面顶撞,将她一些私底下的事情都揭了出来,顿时恼羞成怒,先指着何氏就骂了起来。
一时间,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你说你的理,我说我的理,屋里就吵吵成了一团。
连老爷子本来就心里烦躁,被众人这一闹,更是觉得头大如斗,气血翻涌。因为他自己这个时候也拿不出个合适的解决办法来,一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的没有去管,等连守义、四郎和何氏都站起来,和周氏越吵越凶的时候,他才出声阻止。
不过,这个时候,却是没人肯听他的了。
连老爷子大喝数声,连连咳嗽,都被置之不理,眼看着几个人吵吵的几乎要将房顶给掀起来了,再不立刻阻止,怕要闹得不可收拾,连老爷子无法,隻得拿起炕上的一隻茶碗,狠命地摔在了地上。
茶碗落地摔碎的脆响,终于唤回了争吵中的人的一些神智。大家就都扭过头来看连老爷子,这一看,几乎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为心火上涌,摔茶碗用力过猛的缘故,连老爷子一阵的头晕目眩,手脚无力,脑袋衝下,就往地下栽了过去。
周氏惊叫了一声,和连守义都忙上前来要拉住连老爷子,不过却来不及了, 眼看着连老爷子的半截身子都掉出炕外,脑袋眼看着就要落
如果这一摔要是摔实诚了,连老爷子这条命只怕要保不住。
周氏一边往连老爷子这边扑,一边就哭嚎了起来。连守义也惊叫了起来。
说巧不巧,就在这个时候,门帘子从外面掀开了,连继祖和蒋氏一前一后从外面走了进来。刚才屋里吵成一团,是蒋氏趁乱将连继祖叫了出去。小夫妻俩在外屋说了半天的话,如今才回来。连继祖脸色并不好看,蒋氏的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似的。
“继祖!”周氏和连守义同时大喊。
连继祖发现情形不对,堪堪就在连老爷子脑袋要碰到地面的时候,一把拉住了连老爷子的一隻衣袖,阻住了连老爷子下跌的趋势。随后,周氏和连守义也扑到了。一个在炕上掖着连老爷子的衣襟,另一个和连继祖一起抱着连老爷子的肩膀,将连老爷子拽回了炕上。
等将连老爷子的身子平放在炕上,看清了连老爷子的脸色,一屋子的人都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