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针脚还有新有旧,新的没旧的细密,看来是做的时候挺匆忙。”张氏看过之后,就点头道,“这是怎回事?”
“这里头,肯定有故事。”连蔓儿笃定地道,“这鞋面,是临时充数的。刚才我多看了这鞋面两眼,大嫂就变颜变色的。”
“能有啥故事,特意给我添堵呗。我生的闺女,有这样好命,她那心里能痛快。她不痛快,那不就得给别人添堵吗。”张氏含怒道,“她这办的是啥事,她还不如小龙和小虎那两个孩子。也就是枝儿大喜的事,再加上这针脚,继祖媳妇人家是用了心的,不然,我刚才怕就忍不住……”
“爹,你看现在怎办?”连蔓儿就看向连守信,问道。
“这东西要是送回去,太不好看,还得口角。枝儿大喜的事,犯不上。”连守信想了想,就道。
“那这礼咱还是留着。”连蔓儿想了想,就道,“不过,能送来这样的礼,老宅那边,肯定是心里不痛快,人家也不惧怕咱们。我就怕,到时候坐席的时候,再出点啥事。”
“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就没打算让他们坐席。”连守信就道。
而周氏肯定是不会往吴家坐席的,那么剩下能够坐席的就是连老爷子和连继祖。
送的添妆,是周氏做主。连老爷子历来不管这些事,而连继祖说了也不算。然而,就能以此为借口,推脱掉他们应该负有的责任了吗?
连继祖和蒋氏或许拧不过周氏,但是连老爷子是可以压服住周氏的。
“我爷最近精气神好像不大好,那天咱正说喜庆的事,我也一开始不也挺高兴的,后来突然就哭了,咱谁都劝不住。我就怕,到时候在我姐的婚宴上……”连蔓儿点到即止,没有将话说尽,“咱们自家的炕头上,是怎样都没事。可吴家……,那毕竟不是咱们家。家兴哥,可是吴家的独苗,人就这一件大事……”
“这还真是这么回事……,就是……总得有个缘故……”连守信被连蔓儿说动了,只是犹豫着,得有个拿得出手的由头。
“我爷这阵子身子不好,这也不是啥新鲜事。明天爹你有空,请李郎中给我爷看看。”连蔓儿就道。
“行。”连守信想了一下,就点了头。
连蔓儿见连守信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所谓,有来无往非礼也,既然老宅这么不给面子,那么他们总该回敬回敬。本来,一家人的打算,连老爷子是要坐首席的。可现在,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连枝儿的婚宴,有连守信,有五郎,根本就无需别人撑场面,请连老爷子、老宅的人,那是情分。连老爷子和老宅的人不待见这份情分,又何必强往他们手里塞那。
当初连枝儿定亲,周氏闹,后来连蔓儿一家还是请了连守信等人坐席。不过,这一次,可没那样的好事了。
“到时候,咱让家兴哥他们送桌上席给我爷和我奶,老两口在家吃的更舒坦。”连蔓儿又道。
虽不让他们来坐席,但是席面还是给送过去。这是送给大家伙瞧的,吴家也好,连蔓儿家也好,都不会在乎这一桌席面。
只是这个脸,这个体面,再不会给他们了。
“就这么办, 这么着就周全了。”连守信痛快地点头应了。
张氏则是将老宅的添妆另外收了,然后也就将这件事抛开,因为还有许多来添妆的人要招待。
傍晚,连守礼、赵氏和连叶儿过来给连枝儿送添妆。
这一家三口送的添妆有两方丝绸帕子,里面各包着一套减金的银三事儿,一对枕套,两块包袱皮,还有两个门帘子。
那减金的银三事儿,连蔓儿认得,是镇上首饰铺子里新进的,至于其他的针线,全用的是上好的料子,绣的花样也极细致、喜庆,全出自赵氏之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共六个连守礼自己箍的盆桶。
以连守礼的家事,这已经足够厚重了。连叶儿还笑嘻嘻地掏出个包袱来,她另外有添妆给连枝儿。
二更,求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