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校服被血染红,看起来极为触目惊心。
江时倾闻到空气里的腥甜味更浓了些,目之所及都是鲜艳的红。
她不想管闲事,可内心在经过剧烈的挣扎撕扯后,终究还是慢慢蹲下了身。
看不到他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只看到腿和腹部在汩汩地往外冒着血。
程砚皱着眉,将布条缠到自己的大腿上勒紧。
痛极之下,也没喊一声。
“你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吧。”江时倾这会儿也不想去计较他们之间的那些不愉快和矛盾,“这么严重的伤,这样止血不行的。”
程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从她的语调里听出了关心。
他又抬起头盯住她,冰凉的眼眸似乎有降温消暑的作用,微微勾起的眼尾透出锐利,眼神更是傲慢凌人,充满了邪气。
比那些小混混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时倾被他看得心跳加速,一时失语。
冗长的沉默之后,程砚总算开了口,是一声漫不经心的嗤笑:“放心,死不了。”
“现在是没死,一会儿可说不准。”江时倾毒舌的呛回去,从书包里拿出一条干净的手帕递给他,“你先用这个捂住腹部的伤口,我打120。”
程砚在衣服上擦了擦掌心的血迹,才接过她那条带着淡香味的手帕。
上面绣了朵百合花。
江时倾又拿出手机,打120喊了救护车。
程砚没舍得弄脏那条手帕,趁着她打电话时悄悄塞到了校服口袋里。
“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了,你忍一下。”她站起身来,看到窄巷里四下无人,想要赶紧回家,又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儿。
毕竟他看起来伤得实在太重。
程砚隐隐约约看出了她的意思,垂着眼皮冷淡道:“你赶紧走吧,以后少管别人的闲事。”
江时倾没指望他对自己感恩戴德,但也没想到他说话这么难听带刺。
她气闷的瞪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闷声闷气的回了声:“我是你的班长。”
言外之意,这不算多管闲事。
程砚没再理会她,实际上他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校服上的血迹越来越大,几乎晕开了一半。
他垂着眼帘,偶尔用余光偷偷的觑一下她。
江时倾站在几步开外,时不时的往巷口盯,看救护车有没有赶到。
澜城一中女学生的下半身校服是裙子,她身形单薄,定的应该是最小尺码。
少女裙子下的两条小腿伶仃细瘦,好像一只手就能握住,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就能拧断。
还真是,脆弱的像朵娇花。
程砚单手捂着腹部被捅伤的位置,他剧痛之下控制不好手劲,按重了痛楚愈发强烈,疼得他几乎要晕过去。
江时倾帮不上忙,看到他这样也只是干着急,“快了,你再坚持一下啊。”
“我没事。”
少年磁沉低哑的嗓音充满倔强,只是明显比平时虚弱了许多。
江时倾看着他往外冒血的伤口,愈发着急。
“程砚,我给你的手帕呢?”
她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刚才分明给了他一块手帕让他捂住伤口,可怎么打完电话也没见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