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棉习惯饭前先喝一口汤,面前是她最爱的腌笃鲜,伊比利亚火腿吊的老汤浓郁鲜香,绿油油的葱花点缀在浓白的汤面。她放下汤勺慢慢咽下,一双晶莹分明的水眸凝视对面,目光烁烁。
舅侄俩像是暗中较劲,进来以后各自吃着,只静静的看着对方谁都不肯先开口。
彭广和抬手又抿了一口金骏眉化解金枪鱼的油脂,垂眸而至,商场老手彭主席瞬间换上一副浅笑的面容开了口:“棉棉现在跟大舅生疏了?”
不等周棉回答,他意有所指的曲起食指在木桌上轻点几下,状作回忆又慢条斯理的补了一句:“回海市有时间看你小舅,没时间陪大舅在这儿说几句话?”
“棉棉,这是偏心吧”
周棉一时冲动下想大声质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为难小舅!可眼前不是撕开这道彭家旧伤的时候,她努力做着表情管理,尽量放慢语速回答:“大舅事忙,小舅没什么亲人,一个人在部队过的辛苦”
不带情绪的一句话,然每个字都带着指责。
彭主席生意做的大,是大忙人。有父亲、有妻子、有孩子,真正的一家团圆。
小舅除了叁哥这个儿子,没有妻子,连父子关系近年也越来越生分。彭家老宅更是一年都回不去一次。保家卫国,披星戴月。在部队被无端欺负,家里也没人挺他,只有周棉偶尔照顾一二。
彭主席被人当面指摘,四十多年里除了彭将军那个硬脾气,也就只有周棉敢。
他不怒反笑,没有发火不代表全盘收下这份控诉。
常年上位者的威压,随字而散:“周棉,我和彭安和,到底谁才是你的亲人”
(彭主席压迫感十足!)